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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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章受母亲影响,对内地的故土情十分深厚,不仅把生意做了回来,还在内地娶妻生子。

蒋家也是海归党,生意不如沈家大,但是祖上清贵,族中多学者文人,所以颇有些孤傲之气。

沈家巨贾一方,可沈蒋当年联姻,都说蒋宜是下嫁呢。

沈含章爱妻子,无奈妻子不爱他。

沈家有一颗亲中的红心,蒋家却很亲美。两口子志不同道不合,日子过得磕磕巴巴。蒋宜女士生下沈铎后不久就同沈含章离了婚,转头带着长女嫁了个美国房地产大亨。

沈铎的抚养权归父亲,幼时在宜园长大,中学时被送去英国念书,一年到头同母姐见不了两面。

难怪那位二郎神给外甥剃头眼都不带眨一下。难怪蒋女士对儿子那么不假辞色。

感情呀,都是相处出来的。

哪怕是亲生母子,生分久了也会成对头冤家。

暮色四合,天空呈现瑰丽的蔷薇色。

云梦湖的水气越过树林,在宜园的庭院中弥漫,似一群无家可归的幽灵。

白灯笼挂了起来,照得大屋更加惨白凄凉。

沈含章已移到了冰棺里,被白菊簇拥着,遗容十分安详。灵堂里哀乐萦绕,如泣如诉。

蒋宜站在一旁,手里握着一串白玉念珠,看着沈家姐弟给父亲磕头。

“小铎。”惠姨走过去,轻轻提醒了一声,“人来了。”

宜园的保安正将大门打开,一溜排漆黑的豪车鱼贯而入,车尾的气流卷起落叶。

第一批来吊唁的客人到了。

沈铎自父亲灵前站了起来,扣上西服纽扣。

纯黑的西装和衬衫,牙白领带,男人本就高挑的身躯被修饰得愈发利落如削。面孔冷峻,眼底泛着红。也许是因为流过泪,可看着又像杀气腾腾的血光。

“小铎,你要稳住。”蒋宜忍不住说。

“我知道。”

沈铎淡淡应了一声,带着两名下属迎了出去。

第14章

夜幕中的宜园像是一朵洁白的莲花,在佛的注视下静静绽放。

沈铎亲自去南明山的千年古刹请来了高僧,为亡父做法事。僧人低沉模糊的念经声随着哀乐飘出了灵堂,成为了园中一道隐隐约约的背景音。

任勤勤忍不住从后厨的侧门往前院望。

沈家今夜来的人并不多,都是沈家在本地的亲友来打头阵的。明后两天到出殡时,才是高峰。搭好的白事棚暂且用不上,流水席直接摆在了大屋的餐厅里。

客人们都自豪车上下来,衣冠楚楚,言行十分安静。

偶尔有重要的客人抵达,沈铎便会亲自出来迎接。他的一身黑西装几乎融在夜色里,苍白的面孔反而更加醒目。

任勤勤有一种野生动物般的直觉,她觉得今晚气氛不大对劲。

家中有丧事,自然不会喜气洋洋的。可沈家不像是在克制着悲伤,倒像是在努力压抑着躁动。

在客人们的交头接耳和眉来眼去之中,透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车上下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微微颤颤地拄着拐杖,风吹即扑。

沈铎快步迎过去,将老人搀扶住。

老人不知说了什么,沈铎躬身把耳朵凑过去,毕恭毕敬地听着。

能让沈铎这么老实的人,身份想必不一般。

“那是沈家的大老爷。”

说话的是林姐的儿子,暂且就叫他小林吧。小林比任勤勤大两岁,在沈家的公司里做司机,负责接送高管,日常工作之一就是听八卦。

小林唇上才蓄了点稀疏的胡须,有心在漂亮女孩面前显摆,于是在任勤勤鼓励的目光下解说了起来。

“这大老爷是沈老的大伯父,可惜一连生了四个女儿,没儿子,家业就给沈老先生的父亲继承了。沈老的父亲生了三男一女,沈老行二,最能干,就继承了家业。”

说完,又指着两个中年男人说:“那是沈老的大哥和三弟,两个刺头。”

沈老先生仪表堂堂,他兄弟却是像雨水不够而长歪了的瓜。大伯矮而胖,小叔高且瘦,两人站一块儿,就像一对“没头脑”和“不高兴”。

相由心生,任勤勤本能地不喜欢这两人。

小林又指向另外一处:“那里是蒋家人,秃头的那个老头儿就是蒋家大舅。这舅舅不帮外甥,倒和沈家叔伯联手拆台。”

“啊?”任勤勤惊讶,“这是图啥?”

外甥是自己的血亲,沈家人是妹妹的前婆家,亲疏一目了然呀。

“和生意有关。”小林压低声音,“集团下的分公司蒋家也有点股份。公司里有些老人和沈老意见不合,对公司的发展有不同的看法。沈老一走,小沈先生要是压不住,怕是要闹起来。”

任勤勤乍舌,心想这舅舅欺负外甥的传统,还真是家风渊源,一脉相传。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小林又得意道,“小沈先生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小铎哥他可是有个绰号,叫‘沈狂人’呢。他发起狂来,八匹马拉不住还被他倒拽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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