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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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明珠就真的放下心来,围在容晚初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像只因为春天到了而恢复了精神的小麻雀。

阿讷原本对她还有几分警惕,但这样说着话,两个人竟不知何时说到了一处去。

容晚初挥手撵了她们出门:“到别处去说你们的悄悄话,让我消停些。”

翁明珠怕她真的生了气,就瑟瑟地住了口。

反而是阿讷搀了翁明珠的手,笑道:“娘娘平日里读书画画的,偏不爱听我们说话。”

容晚初将她睨了一眼。

阿讷见好就收,同翁明珠说说笑笑地出去了。

等在帘子底下的阿敏进门来,向容晚初道:“尚宫局的何姑姑过来了。”

崔氏因为前头一摊子坏账出了事,如今尚宫局的事务就由何氏暂代,却因为容晚初的心意未定,也跟着并没有一个名分,大家只“何姑姑”、“何大人”地混叫着。

容晚初眉梢微微顿了顿,道:“叫她进来吧。”

何氏端着手,低垂着眉眼,步伐稳稳地进了门。

她的宫规礼仪是半点都不缺的,该跪就跪、该行礼就行礼,该效忠就效忠,也该翻脸就翻脸。

她是犯官之后,充入宫闱,尚宫局的掌事崔氏对她有知遇之恩、照拂之情,但她却能因为出身旧事,轻易将崔掌事的困境暴露在宋尚宫的面前。

而一桩大事难以遮掩的时候,她又能毫不犹豫撕开自己的罪状,把宋尚宫做过的事也坦然呈于容晚初之手。

容晚初微微地笑了笑。

抛却个人的情绪,这倒是一个最适合宫闱生活的女人。

何氏伏在地上向她行礼,声音低沉悦耳,道:“贵妃娘娘祺安。”

容晚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道:“起来吧。”

何氏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异议,她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也坦然地接受容晚初对她的冷遇,她只是低垂着头,语态恭敬地道:“娘娘入宫多时,如今又琐事繁重,身边的人手却一直没有补齐,是臣等的失职。”

她从袖中抽/出一卷名册,交在阿敏的手中:“尚宫局为娘娘预备的宫侍,都是已经遴选过七轮,忠诚、性情都出色的,如今只随着娘娘的心意留人便是。”

凤池宫的花名册一直还停留在刚入宫的时候,那时因为贵主新来,头两等的宫人是按例减半的,等着主子往后立住了脚,再选合心意的充入。

因此容晚初贴身服侍的也始终只有阿讷、阿敏两个从家中带出来的。

上辈子里,阿讷意外早亡,阿敏渐渐与她离了心,她身边也遴选过新人。

容晚初从阿敏手中接过那本名录,随意地翻了翻,微微翘了翘唇角,道:“把人都叫过来,本宫要当面看一看,单看画册子有什么意思。”

何氏也没有惊讶,只静静地应了一声“是”,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阿敏抿唇笑道:“娘娘身边当真要进人?”

“总不成牵着你们一辈子。”容晚初略略闭了眼,因为想到上辈子阿讷的死,让她的语气也显出些疲惫来。

她道:“总归是要放你们出去嫁人的。”

阿敏却道:“奴婢愿意一辈子服侍姑娘。”

“说什么傻话。”容晚初不由得摇头笑了一笑,她道:“阿敏,往后我会替你选个读书殷实之家,让你做个堂堂正正的正头娘子,你只管放心好了!”

阿敏的面色不由自主地黯了一瞬。

她沉默了片刻,才打起精神来,道:“娘娘,您就不要打趣奴婢了。”

容晚初只当没有看到她的异样。

侍女暗地里的小心思,容晚初还远不至于一无所觉。

她的思绪落在了容婴的身上,目光微微有些缥缈,想到他此刻远在柳州、跟在容玄明的身边,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也不知道……

从如今的兄长容婴到最后那个容氏容婴,是从什么时候生出的改变。

她心绪顷刻之间有一点微苦,旋就晃回神来,静声道:“何氏怕就要回来了,你去前头等一等她,教她先把人带到西配殿去。”

何氏才刚刚离开不久。

收拢人手、往凤池宫来,怎么也要一些时候。

阿敏未免有些不解,容晚初淡淡地笑了一笑,道:“聪明人偏喜欢做些聪明事,她若是没有提前把人预备齐了,我才要重新估量她。”

她道:“去吧。”

阿敏应了一声,屈膝就出去了。

外头冬寒料峭,始终有北风若有若无地刮着,侍女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裳,想到容晚初的交代,小跑着穿过了回廊和穿堂。

外殿服侍的宫女殷勤地装了个汤婆子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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