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念浅安脑中疯狂滚过魏父几大奸佞恶名,顿觉身心又被虐了,苦笑着扼腕道:“果然不论对错,都不该随便坑人。”
本来想坑椒房殿,结果反而帮了姜贵妃。
这下姜贵妃不用又气又委屈地病歪歪了,靠着魏父一招四两拨千斤的因势导利,椒房殿简直因祸得福,连带着闹大掳人案的于海棠,八成也能在掀出“异心”臣子一事上记上大功劳。
名利双收的是四皇子和魏父,大赢家是圣宠不衰的椒房殿。
不知道那位假侍卫真皇子会不会气吐血?
反正念浅安很想吐一口老血,忍不住吐槽皇上道:“皇上到底怎么想的?真这么结案,就不怕其他臣子寒心?”
异心谋反什么的,真心不是凡人能随便干的。
抓了那么多臣子,连朱门坊都空了几户,就算她不知内情,也不信有这么多二缺敢带着家族积极送死。
她都不信,其他臣工能信?皇上能信?
而徐月重叹的正是这个,“你以为魏相会做圆不全脸面的事儿?魏相这一出手,不仅能取信皇上,还能让其他人老实闭嘴。那些个被抓的臣子,深查之下竟没一个是真干净的,揪出的污点随便挑一个送到皇上跟前,都得挨重罚,如今再摊上’谋反’二字,本来不用死的也得死。”
魏父看不顺眼的异己,别人照样未必看得顺眼。
利益之下分个鬼敌我,顺便铲除异己的不单魏父一人。
何况所谓奸臣忠臣,全看皇上愿不愿意计较。
一旦皇上想计较,本来大家都有的小污点能无限放大,也能变成十恶不赦的死罪。
念浅安听懂了,然后给跪了:皇上对魏父才是真爱吧?皇上对魏父的宠信简直稳的一匹!
徐月重见她表情有点呆滞,不由奇道:“怎么,树恩没和你说过这些?我记得他说过,今儿会找你谈驰古阁的事儿。”
说着一顿,越发奇道:“你刚才说不该随便坑人,你坑了谁?”
念浅安哂笑,“……没谁,坑的是我自己。”
说罢正好跳过虐身虐心的话题,顺着话茬道:“树恩树恩叫得挺顺溜啊徐世子。小表舅这小名不是连皇上、皇后都不知道吗?”
徐月重愣住,沉默片刻赧然反问,“你……都知道了?”
第107章 小虐怡情
念浅安哼哼着点头。
徐月重突然觉得连翘主动避到门外正好,雅间够深够大不用担心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遂不再刻意遮掩道:“六姑娘说得其实不错。宫里确实没几个人知道,宫外知道树恩的却不在少数。比如当日赴春宴的男宾,就有不少人知道我有个知交小友’柳树恩’。
再比如我身边的亲信,也都知道我私下替’六皇子’办的事儿,多由’柳树恩’代为接头转达。树恩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在外行走,倒造就了宫外不知他真身份、宫里鲜少人知他假身份的怪像……”
说着见念浅安表情略冷漠,不由越发赧然,语带歉意道:“我见你和树恩常私下约见,他又为了你特意进宫取药,还当你早知树恩就是六皇子。上次去庄子探病,才发现你并不知情。树恩不说,我不好越俎代庖擅自说破。”
然后发现念浅安表情更冷漠了,只得放弃干巴巴的解释,哂笑道:“听六姑娘的语气,应该不是树恩先坦白,而是你先发现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觉得楚延卿的乔装可谓很成功,真心好奇念浅安是怎么察觉的。
念浅安皱着鼻子哼道:“身形、武功、言谈举止。”
真实锤不是和假侍卫的奸情有关,就是和她看过半果的“柳树恩”有关,自然不能说。
于是只说外在的种种细节破绽。
徐月重听罢即讶然又放心:如果不熟悉楚延卿,又和柳树恩无深交,对这“二人”都没有一定了解的话,倒是无法轻易窥破马脚。
他感叹之余有些意外,目露审视地细看念浅安一眼,“六姑娘当真心细如发。”
念浅安毫不谦虚地点头,“一般一般。”
徐月重失笑,随即想起经他手铺排下去的那份计划书,不由越发觉得好笑,新奇道:“六姑娘以驰古阁为引子的计划书,我看过了。你可知道我得了树恩的首肯后,安排手下亲信照着做时,他们是什么反应?”
那些或勇武或耿正的手下们晓得要办什么事儿时,当场脸就绿了。
念浅安的计划书竟一味剑走偏锋,单竖一个驰古阁做明面上的靶子,暗地里要他们干的不是勾搭飞鱼卫家中女眷,就是蛊惑飞鱼卫家中子弟的阴险勾当。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不能说不可为,但实在太娘儿们气太上不得台面,对他们那些自持正义的武夫来说,简直是邪道,不屑做吧还不得不做,各个都觉得差事比人生还艰难。
念浅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委屈徐世子的手下大材小用了。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飞鱼卫哪是好啃的骨头,硬碰硬得碰到猴年马月去?倒不如试试从内部着手。真能让飞鱼卫内宅着火倒省事儿了。俗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飞鱼卫能在外头吆五喝六,能保证家里女眷子侄都一条心?”
以前是没人敢动飞鱼卫,现在楚延卿铁了心要动飞鱼卫,有啥手段尽管使,管它正当与否阴不阴险。
徐月重好笑的是念浅安一小姑娘,是怎么做到毫不脸红地写出那一篇大白话计划书的,他忍着笑道:“正如六姑娘所言,我们只看结果如何。等驰古阁开张,那些铺排下去的事儿也该有所成效了。何况树恩那里已经收到确凿消息,飞鱼卫横行霸道,可不单是在京城里。”
京城以外的恶行,应该和孔震无关。
念浅安默默在心里接了一句,滋味难言地表示鼓励,“我动嘴你们动手,具体能做成什么样儿我也没十足把握,徐世子加油。”
徐月重没忍住笑,颔首道:“六姑娘过谦了。”
念浅安也跟着颔首,“好说好说。”
徐月重见状微微挑眉,边替彼此续茶,边试探问,“六姑娘似乎兴致不高?”
念浅安想到魏父和“柳树恩”,捧着热茶呼呼道:“今天接连被虐,兴致高得了才怪。”
徐月重也吹了吹热茶,暗道念浅安并无明显外伤,应该不是他以为的那种虐,不禁越发疑问,“六姑娘被谁虐了?”
念浅安实话实说,“喜欢的人。”
徐月重险些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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