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从那晚跟你在一起后,第二天我就坦白了……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包括这次,我也从没见过她。”
“她对你很好吗?”
他皱着眉看她,许久才低声问:“这个问题可不可以不谈?”
“为什么?”
“因为我回答不回答,都是错的。”
冯清辉自嘲道:“大多数女人都会好奇,说好了不闻不问潇洒走人,可又时刻忍不住窥探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相处的细节,心里做一番比对,这一点大概跟你们男人不同,男人一般不喜欢提对方的每任男人……”
顾初旭不说话,甚至不看她,微微低头,闭了眼,单手抱住胳膊,右手的食指中指并着,在眉头往上一寸与鼻梁间来回磋磨,时不时捏住眼角,挡住自己的双眼。
“你为什么有女朋友还跟我开房?”
“因为控制不住自己。”他依旧千篇一律的回答,嗓音低沉喑哑,带着几分无奈疲倦。
那夜对顾初旭来说,其实也格外意外。大概是平常把自己逼太紧,所以反噬的太厉害。
从张舒走后心猿意马开始,顾初旭就不断做心理建设,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已经有了旁的女人,两人可以是谈不拢分手,可以是家人反对分手,不管是哪种,都不应该是他心里惦记冯清辉,这样是不对的,违背道德的。
顾初旭也以为,他能跟祖玉顺顺利利走一段路,只要避开冯清辉不见面。
可惜感情不是任人摆布的一个物件,它是无形的,抓不着的,左右着人的思绪和心情,甚至左右着人的思考。
在他看见冯清辉那一刻,什么都顾不了。他只想抓住,不想等一分一秒,因为他害怕每分每秒的变数。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
“对不起,”自话自说般开口,男人上下滚动着喉结,有些湿润的眼缝,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我一直以为,在处理前任这块,我没做好……错在一直隐瞒你,装作若无其事,直到她出现,我还试图粉饰太平……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止这样……”
冯清辉安静地看着他,眼睛转来转去,不知是她自己有些呆滞,还是对这样的答案等待太久,竟然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内心很平静,毫无波澜。
第61章
医院是体味人生百态与人间五味的地方, 幸福欢快,黯然心伤,种种。
电梯单层停靠双层停靠的设置太迷, 田瑞兰走错了楼层,只能在冯清辉病房的上一层下来。
下电梯便是产房, 她摁了下行按键, 低着头等候, 房产门口三排蓝色长椅上, 坐着形形色色的人, 望着玻璃门翘首以盼, 等待新生。
旁边的电梯走来一男一女,说话声有些刺耳:“她婆婆听说是女孩高兴坏了,就盼着孙女呢。”
田瑞兰回头扫了一眼,心生艳羡,不能不承认她对孙子辈也期盼已久, 虽然嘴上不说, 但心里想,就像女人到了年纪,就想生儿育女,这是人性使然。
电梯这时正好停靠, 她赶紧打住思绪进电梯门。
冯清辉这两天肠胃也不好,一身的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加之怀着孩子,很多药用起来谨慎,住院了几天,也不见多硬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田瑞兰手中提着饭,一进门,只看见病床上躺着的女儿,本来她很排斥顾初旭,这两天亲家,也就是梅英,每天都来送补汤,今天早晨找机会开解她。
说的最多,莫过于儿孙自有儿孙福,让田瑞兰不要干涉成年人的选择和自由,更不要从她这就拒绝她儿子献殷勤,免得以后冯清辉后悔了,母女二人生怨怼。再者,年轻人冲动当头,适当的时候只能给予安抚,不能多加怂恿,尤其是人命关天的事,切忌莽撞。
这话可真是说到田瑞兰心坎里,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这个关键时刻,她确实不宜发表太多左右女儿选择的观点。
所以她故意借口出去买饭,为二人制造单独时间,也好一同想一想,商量商量,这孩子生或者不生,两人今后又何去何从。
她到此刻都觉得这两人把婚姻太当儿戏,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出入民政局就像出入自家后院一样。
轻手轻脚放下东西,冯清辉正面躺着,侧着头朝对面,田瑞兰还以为这孩子睡了,走过去才瞧见浓密的睫毛在轻轻眨动。
独立卫生间刷一声被打开,顾初旭从里头缓步出来,脸上挂着水珠,湿漉漉的往下流淌,胸前衣襟被打湿一片,虽然刚洗过脸,但仍旧难掩颓败落魄,尤其是那双,有些泛红的双眼。
男人在卫生间呆了许久,收拾好情绪出来,低着头自以为不会被人瞧见,指尖的水滴不断落下,甩了甩手,低声喊她一声“妈”。
田瑞兰从他眼袋破重的黑眼圈上扫过,“我只买了月儿一个人的饭,你要不……”
“您不用管我,我待会儿饿了下楼随便对付两口。”
冯清辉却在这时偏过头,“你走吧,去忙你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我没什么好忙,就留在这照顾你,公司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他嗓子有些哑,像刚睡醒,或者感冒发烧的病人。
“你在这进进出出,我根本没办法休息。”
顾初旭沉默了会儿,“好,我下次注意,少进出。”
冯清辉睇着眼眸,什么也没再说。
他又说自己出去片刻,然后就消失在门口。
她从男人的背影抽回视线,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行浮想联翩的,他方才在卫生间内的情景。
她忽然红了眼眶,不敢再往深处想,他定然觉得惋惜极了,冯清辉亦觉得唏嘘,对这个男人如今的心态复杂极了,她不否认存在几分心疼,这份心疼跟当初爱他的心疼是不太一样的。
那时的心疼,是揪着心的疼,现在却觉得泪腺依旧浅,心肠却很硬,纵使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她都不会服软不会回头,反而看到他就会憋闷,喘不动气,希望他赶紧打住,别再进行这种精神碾压,让她赶紧逃离这样的低气压。
她现在希望这个男人早点看开,飞黄腾达,前程似锦,事业蒸蒸日上。
或许她才是白莲花?
等到房间只剩母女二人,冯清辉开口:“我刚才跟他聊了聊。”
母亲盛汤的手顿了顿,埋头继续忙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