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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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宝说的兴起,自顾自地抒情:“奴才虽然是个太监,但是奴才也有自己的坚持,在心里我是把自己当男人的,既然是男人,总不能雌伏在别人身下,那多没节操啊,再说我好歹也是司礼监的人,总不能给您丢人啊,您说…”

这事儿都能扯到司礼监和督主的颜面上头,沈宁简直佩服死她了,难怪督主喜欢她呢,这拍马的功夫修炼十重了吧?!

她说着说着发现陆缜脸已经黑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黑了,说了一半就忙闭上了嘴,缩手缩脚地不敢再说话。

陆缜这些日子光琢磨男女问题了,从来没想过…上下这一点,好吧这么一想确实是个问题,就算是断袖,也有哪个进出哪个受着的区别,但是四宝…瞧她那嫩的一掐都能掐出水来的模样…看着就不像是个能在上头的!再说她那点子力气,他一个手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摁住,下面那东西也早就没了,在上头她也得有哪个能耐啊!也不知道她哪里冒出来的雄心壮志!

四宝给他的冷脸先吓得抖了三抖,小心觑了他一眼:“督主…奴才又说错话了?”

陆缜漠然不语,再想的深入点,四宝不愿意在底下,他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去碰别人,难道让他在下…混账!这小东西好大的狗胆!

四宝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在上头这件事儿怎么就招到他了,不过她对陆缜的好些表情还是很了解的,一般他面带笑容的时候不代表他没生气,但他一张脸彻底冷下来的时候,心里肯定是狂风过境了。她慌忙跪下请罪:“奴才知罪,说这等腌臜事儿污了您的耳朵,还请您恕罪。”

陆缜心里的狂风还在扫荡,面上勉强能控制住了,抬了抬手让她起来,也没多说话,负手回了自己屋。

四宝心里正七上八下,陆缜那边已经公布了处罚措施——让她守夜,传话的人还格外说了句:“督主让你在夜里好好想想,你究竟错在哪儿了。”

四宝:“…”tat想在上面也有错吗?

守夜一向是个苦差事,往常陆缜怕她累着,一般都不让她干这等活儿的,这回显然是动了火了——虽然这火气让四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得认命地去外间守夜。

陆缜晚上没有起夜的习惯,也就偶尔要个茶水什么的,一般没什么劳累活,四宝只用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着里间的动静,忽然听到里间轻轻一声咳嗽,她打了个激灵坐起来,倒了盏温温的蜜水递进去:“督主,您要用水吗?”

陆缜的表情比昨儿下午的时候好了不少,上下打量她几眼才接过温水,浅浅啜了两口,目光格外在她眼底下两抹青黛处多停了会儿,和声问道:“难为你白天忙活一天,晚上还要来守夜,怕是辛苦的紧了吧?”

四宝困的脑子发蒙,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陆缜抖了抖中衣,撑起身子盘膝坐在床上,和颜悦色地道:“跟我说实话,若真的累了,我就让你去睡。”

四宝忍住往下耷拉的眼皮子,讷讷点头道:“是有点累了。”

陆缜的笑意越深:“守个夜都累成这样,你还想在上面,不是要活活累掉半条命?恩?”

四宝:“…”= =这他妈是一回事吗!哪里来的神逻辑,司礼监的小伙伴们,快来围观咱们的奇葩督主!

陆缜见她一脸被堵住的衰样,心情终于平复了些,决定暂且放过她,以后慢慢地把她的想法扭转过来不迟,于是大度地摆摆手,让她去睡觉了。

四宝一边想着为何我的老板如此奇葩,一边栽进了床褥里,倒头就睡。

幸好第二天就是四皇子设宴的日子,陆缜没腾出功夫来咱跟她夹缠,只是带着她坐上了马车。

马车刚好路过长风街,正好街上在办庙会,四宝听见锣鼓喧天的声音就忍不住撩起了帘子往外张望,见两边摆了一串儿的各样小吃,街中间还有舞龙舞狮的,陆缜不大喜欢闹哄哄的地方,吵得他脑仁疼,不过见四宝一脸艳羡,也起了几分兴致,便问道:“外面怎么了?今天是什么节?”

四宝先是摇摇头,又啧啧羡慕道:“这是民间的庙会,一般一年才办一回,家家户户都跟着热闹,这些舞龙舞狮队都是各家凑钱请的,去年奴才本想着出宫来凑个热闹呢,结果宫里刚好有事儿给耽搁了,没想到今年又没赶上。”

陆缜笑了笑;“这有什么,你若是想瞧瞧现在就下去吧,反正离开宴的时间还有一阵,别太晚就是了。”

四宝摇头正色道:“这怎么能行,别耽误了您的正事儿。”

陆缜已经撩起帘子下了马车:“赴宴也算不得正事。”

四宝只得跟着下去,小心别让人挤着他,不过说来也怪,大街上本来是摩肩接踵的,但是摄于他的风采气度,他走到哪里,人群自然而然就让出一条道来,她跟在后面也沾了光,兴冲冲地在后面嚷嚷道:“督主您瞧瞧这边,这边全是买小吃的,宫里一般可吃不到这些。”

陆缜好笑看她一眼:“真真是吃货。”

四宝半点没觉着不好意思,腆着脸笑道:“能吃是福啊。”她又解释道:“再说您等会儿要去赴宴,您这些上等人在宴会上肯定是要谈正事的,都不好放开吃喝,几个时辰下来还是饿着肚子,还不如先吃点小吃点补点补呢。”

她说着就看到一个买炸豆腐干的摊子,一串串豆干炸的金黄酥脆,上面沾了酱料洒了辣椒面,闻着香气就让人垂涎三尺,四宝忙掏出铜钱来买了几串,分出一半来递给他。

两人拿着豆腐干串边吃边逛,没注意到几个言官的轿子也从长风街经过,看到陆缜如此,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放下轿帘走了。

两人吃了半饱才重新启程,等到了四皇子设宴的画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所幸没有迟到太多,四皇子也没计较,从画舫里走出来迎人:“厂公。”

陆缜拱了拱手,眸光被船头的宫灯映照的越发潋滟,顾盼生情:“劳殿下久等了,陆某不慎来迟,愿意先自罚三杯。”

四皇子一个纯直男瞧得都不由怔了怔,哈哈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酒是自然要喝的,不过厂公说这话就是外道了,咱们先进去再说。”他说着抬了抬手,船家便解开船绳,荡着画舫往湖中心划了过去。

陆缜跟着走了进去,四宝自然也要跟在后面伺候,画舫里面极为宽敞,布置的也十分雅致,放置了两排黄花梨木案几,里面铺了厚厚的鱼戏莲叶绒毯,最中间挂着硕大的六角琉璃灯,两边挂了一串琉璃灯,满室灯辉盈盈如新雪,有技艺高超的乐师弹琴吹箫,更有肤白胜雪的美人随着乐声翩跹而动。

陆缜目不斜视,跟着四皇子在上面的位置落座。

四宝低着头的时候悄咪咪打量周遭,发现不光到了最近朝内炙手可热的几个文臣武将,竟然连四皇子最大的竞争对手三皇子也到了,不过见到陆缜,神色多少有些不快,显然是还记着上回被算计了一把。

华夏人自古对座次都有个讲究,陆缜这个座位是除了主座和三皇子的位置之外最高的,而且文官和内宦的嫌隙早已有之,几个年轻的文臣见他这个阉人径直在上首落座,竟连推让也不推让一下,他们却要屈居下座,面上不由得露出些不忿。

四宝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暗暗鄙视,酸什么酸,他们督主不坐这位置难道让你们坐?这些酸儒就是再混几十年,也坐不到这个位置来!

众人依次落座,四皇子多跟陆缜寒暄了几句,难免就对旁人有些疏漏,几个年轻气盛的文官更加忿然,当中有一个言官起身大声问道:“陆都督,下官方才在路上见到一事,想要请教您,不知都督能否回答?”

陆缜捻着酒杯,目光散漫地看向他,既不同意也不否认,言官的脸有些胀红,声调不自觉扬高:“方才下官在岸边见有人跟山野乡民混在一起,不修风仪,不顾朝廷体面,在路边随意吃喝嬉戏,下官细瞧了发现那人竟和陆都督有些相似,敢问是您吗?”

四宝见他说的慷慨激昂吐沫横飞,还以为是有多大事儿呢,没想到就是这芝麻大点的事儿,谁还不能吃个路边摊咋地?这都要拿出来说一通,有毛病吧这是!

她是想的太简单了,这帮言官最擅长的就是上纲上线,曾经有个武官早上赶着上朝没来得及吃饭,就在摊上买了煎饼吃,没留神被这帮货瞧见了,逮住就是一顿好喷,说什么仪态不整不修边幅有失体统之类的话,硬生生地靠着一根笔杆子把人贬了三级,谁都知道这帮人最爱小题大做,可也无可奈何,人家干的就是小题大做的差事。

陆缜知道这帮人不过是耍耍嘴皮子,漫应了声:“是又如何?”

几个年轻气盛的文官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批判起来,最先开口的那货格外会拿腔拿调,高声道:“陆都督,你既是堂堂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又是天子近臣,怎能不顾朝廷体面,不管天家威严,分毫不讲礼数地在路边就开始吃喝了?这与不堪教化的野人何异?让百姓瞧见了该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朝中上下都是这般不知规矩没有风仪的官员?”

陆缜朝上常与这些人打交道,一直知道这帮人什么德行,因此面上不见分毫怒色,四宝却气的连青筋都快蹦出来了,这帮奇葩是哪里找来的,逮着个破事说个没完了还!虽然她也经常把自家督主气的火冒三丈来着,但这也不代表她就乐意看自家督主被别人挤兑!

而且她炸毛之余还格外愧疚,要不是她拉着督主吃路边摊,督主也不至于在这帮人这里落下话柄受这种闲气。

四皇子身为主家,见状就要上前打圆场,三皇子今儿带了一班文官过来就是想存心搅了这场宴席,忙把他拽到一边说话去了,坚决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陆缜挑了挑眉,面色淡然,起了个看似无关的话头:“圣上每年都会在年三十的时候登上皇城城墙放烟火,你知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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