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他一手已经探了过来,折腾了许久之后,四宝大腿内侧都被磨的生疼,恨不得让摇着他的肩膀他要上赶紧上,省的搞这些花样折腾人呐!
弄完之后她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想到半夜肚子却突然发胀起来,她轻轻哎呦了声,陆缜一下被惊醒了,挑亮了烛火问她:“你怎么了?”难道他晚上太发兴,不留神伤了她?
四宝本来睡的迷迷糊糊,醒来之后觉着肚子没那么痛了,面露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下午太累了?”
陆缜道:“我去叫太医来。”
四宝嫌麻烦,一把扯住他:“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好,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陆缜见她气色不错,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又收到一份请柬,这回却是盘踞在江南的陈姓世家送来的,看样子陈氏的面子不小,除了陆缜之外,好多盘踞在江南的世家都被请了去——当然这个陈家和京里那个被他整垮台的陈家没有半分干系。
四宝随意看了眼赴宴日期:“既然是五天后才摆宴,为什么这么早就送来了?”她翻了眼宾客名单,见淮安沈家的人赫然在上面,不觉讶异:“淮安沈家?”
陆缜轻轻嗤了声:“这帮世家自称诗书传家,专爱讲究虚礼,提前好几天请客,好让宾主彼此都有准备。”他又颔首道:“淮安沈家在十年前已经举家搬到江南了,不过混的也不是很如意,在南边至多算是个二流世家。”
四宝摇头道:“不过即使如此,也不是沈夙孑然一身能够对付的了的。”
淮安沈家说到底只是和沈夙有龃龉,四宝随口问一句便罢了,只是听他说什么诗书传家心又提了起来:“规矩那么大?我还是不去了吧,要是得罪人就不好了。”
陆缜本来并不一定要她去,不过听她这话却非要把她带去了:“也只有这群人才会死抱着千百年前的旧礼不放,你去了只管敞开了吃喝,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多一句嘴。”
虽然他一副笑傲王侯的架势,真到了赴宴那天四宝还是难免紧张,每个坐席都放好了蟹八件,每人面前都放了好几只螃蟹,她顿时傻眼了。
这个季节吃螃蟹其实挺正常的,但是她一般都是拿筷子撬开直接吃,哪里会有这帮人这么讲究?这帮世家偏偏喜欢在细节处瞎讲究,他们宴客的时候喜欢从细处观察客人,说是能从饮食看出一个人的出身,更有刁钻的专爱用这些繁礼刁难人,可是仔细想想,看出一个人的出身又能怎地?遇到位高权重的,哪怕是泥腿子出身呢,还不得乖乖管人叫爸爸。
四宝一边皱眉看着螃蟹一边腹诽,陆缜正在和人说话,她不方便插嘴询问,一口不吃更是引人注目,只好悄咪咪学着旁人拆蟹的动作,自己小心拆了起来,虽然极力模仿着旁人的动作,但剪蟹腿儿的时候难免有些笨拙,旁边人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扫了过来。
四宝只好费劲地继续跟螃蟹较劲,好容易挑出一块蟹肉,感动的差点没流下眼泪,蘸了醋正要撩起面纱放进嘴里,就听旁边轻轻一声嗤笑:“提督夫人,那蟹脐是不能吃的,难道你不知道吗?”说完又手指又轻轻一点:“你这剪子也用错地方了。”
四宝抬头去看,就是那个跟她死活看不对眼的冯姑娘正在掩嘴笑,状极无辜。
若真是想提醒,在她犯错之前说一句便可以了,这般明摆着是瞧她笑话,话音一落,桌上大半的人都用瞧热闹的目光看过来,其实这些人甚至包括冯姑娘自己,用蟹八件的时候都未必多么熟练,不过看见个更不行的,心里难免生出些优越感和看笑话的心态。
四宝自己倒是不觉着有什么,主要怕陆缜连带着被人取笑,一怒之下差点把螃蟹甩在冯姑娘脸上。
陆缜目光淡漠地掠过一圈,让原本乐得的众人不敢再抬头,冯姑娘的脸都吓得白了白,肩头微颤。
他缓缓收回目光,碰也不碰那蟹八件,直接用筷子撬开蟹壳,不管什么蟹腮蟹胃蟹心,能吃不能吃,一并搁在姜醋里随意沾了沾,又慢慢吃了,修长漂亮的手上都溅了不少汁水,就连精致的袖口都溅了几滴。
他吃完之后转而向陈家家主道谢,一派温雅:“阳澄湖进来的上等母螃蟹最是鲜美,劳家主费心了。”
见到陆缜这般打脸做派,陈家家主只能勉强笑了笑,皱眉看了眼冯姑娘,暗恨她多嘴多事害他难做。
他略一踌躇,干脆把蟹八件也扔到一边,用筷子撬螃蟹吃,朗声笑道:“今日诸位赏脸前来,已经使我们陈家蓬荜生辉了,旁的事务必进行,吃喝更是不必拘着自己,率性而为便可。”
整个席面上陆缜和他一个身份最高一个辈分最大,两人都做了表率,众人哪里还敢碰这蟹八件,一个个都用筷子开始撬螃蟹吃,笨手笨脚的样子还不如四宝刚才,这下子谁也不敢再笑话谁了。
四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给自己倒了盏黄酒慢慢品了,怡然自得。
第八十章
作为陆缜的身边人,四宝当然知道陆缜平时的饮食起居何等讲究,简直讲究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蟹八件这种世家专用来显气度显摆场的东西他当然不可能不会用。
陆缜慢条斯理地掏出块白洁的帕子来,先帮她把手心溅的几滴汁水擦掉了,又慢慢拭着自己的手指,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笑问了声:“瞧什么呢?”
四宝两手摊开由得他摆弄,慢吞吞地道:“我是不是…又给你丢人了?”她说完有点懊恼:“早知道我就多看几眼再下手了,多看几眼没准我就能学会了。”
陆缜摇了摇头:“没有又,你从来没给我丢人过。”他顿了下又道:“规矩礼数还不是人定的?你又没犯什么大忌讳,不用这般耿耿于怀。”
四宝却钻了牛角尖,越想方才那场景越觉着不该出错,忽然觉着手心一痒,陆缜挠了挠她手心,慢悠悠地道:“而且你想的太容易了,蟹八件也不是你看几眼就能运用熟练的东西。我原来在京里赴宴的时候,也被京里的世家用蟹八件刁难过。”
四宝被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你中招了吗?”
陆缜摇头:“我命人提早打听了那天的菜色,提早练了几天,不知道废了多少只螃蟹,成安沈宁他们吃的一见到螃蟹腿就打颤。”
四宝囧道:“真乃神人也。”
她笑够之后怎么都觉着不像真的,犹豫了一下,才把手覆到他手上,低声道:“谢谢你。”
陆缜挑眉看她,她却转而捧着黄酒小口啜了起来。
经过这回下马威之后,再没人敢试探来试探去了,转眼席面吃完,陈家还叫了戏班子来唱南戏,看戏的时候男女客人是分开坐的,女客都坐在二楼。这回没人敢在四宝跟前生事,甚至还有几人见她在陆缜跟前如此得脸上前来丰盈凑趣的,而冯姑娘一早就坐的远远的。
陆缜不喜欢咿咿呀呀拖长了腔调的南戏,他百无聊赖地抚着腕子上的佛珠,想借着休憩起身出去走走,没想到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小声低语:“我们…沈家…这样的座次,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家?淮安沈家?陆缜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打扮清雅的中年男子面露不忿地小声牢骚,这男子相貌倒是不错,就是长了一双倒八字眉,生来就一脸苦相,看谁都欠他钱的样子,白浪费了那一张好脸。
南方世家林立,淮安沈家在淮安算是一等一的体面世家,但迁到南方却有些不够看了,只能勉强沦为二流,新一代的晚辈里也没见几个有出息的,只能说南迁是一场豪赌,而淮安沈家却赌输了,但是即使如此,对于孤身一人的沈夙来说,它依然是个庞然大物。
陈家排座都是按照身份地位排的,身份不够还抱怨人家不往前排,想想真是可笑。陆缜随意听了几句,本不欲理睬的,就听他身边人半是打趣半是揶揄:“你们沈家当年不还出了个正四品?要是他现在还在,你们沈家的座次没准得往前提好几位。”
这正四品说的就是沈夙,淮安沈家和沈夙差不多能说是势同水火,他听到这话面色一沉,冷着脸不说话了。
陆缜起了些兴致,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你们沈家曾经出过正四品?”
沈家主和方才说话的那人齐齐吓了一跳,沈家主见到陆缜主动和他搭腔,既受宠若惊又战战兢兢,一颗心在腔子里跳了半晌才道:“回厂公的话,是的。”
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比沈夙实在是差的太远,要不是沈夙时运不济,哪能容淮安沈家蹦跶到今天?陆缜心里也难免有些感慨,语调却越发温和;“他可是叫沈夙?我跟他在京里有过几面之缘,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说你跟他是本宗,便过来闲话几句。”
沈家主怔了怔,不情不愿地挤出个‘恩’ 来,眼底似是嫉恨又似不屑,深吸了口气才掩住眼底的神色:“回督主的话,他的能耐倒是不差,不过当年也全靠着谢家周济,若不是谢家帮衬,他一无关系二无门路,这辈子都不可能官拜四品。”
他喝了口茶又道:“他不光自己娶了谢家女,后来又得谢家嫡长房赏识,多年前许了他家长女和谢家嫡次子的婚事,如此两家关系更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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