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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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不得不停下来阻挡,黑剑用力插入地面,单膝跪地,左掌调动起体内元气重重拍在剑上,“咚——”无形的屏障以黑剑为支点瞬间张开。

无数银白小剑打在屏障上,如月华洒落,咄咄之声不绝于耳。不乏有剑刺破屏障带出血花,可黑魔能在关外纵横多年,自然不是孟七七一剑就能斩杀的。

无人问津的王子灵却在此时看到了异样。

地上的那些死尸,忽然动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躺在院子里的农妇悄悄地摸到旁边一具还没死透的尸体,睁开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狡黠,而后手起刀落瞬间将其割喉。

王子灵惊愕地张大了嘴,久久无法闭合。而那农妇解决了最近的麻烦,已然悄悄从地上爬起,摸到一个敌人背后,趁着他朝孟七七举剑的刹那,一刀刺入他后心。

相同的场景在院子的各个角落里上演,那些一开始就躺在地上的死尸——农妇、老翁、甚至是那个半大的少年郎,默契地死去又活来,眨眼间便将黑魔的手下斩了大半,根本不给人以任何反应的余地。

局势瞬间翻转。

孟七七嘴角抿出一丝冷酷笑意,手中剑招更显凌厉,速度加快,压得黑魔根本无暇顾及手下,心里只余惊讶连连。

孟七七刚才一定在藏拙!他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撤!”黑魔当机立断,黑剑荡出剑气如雷,暂且将孟七七逼退,而后转身就跑。开玩笑,他怎么能把命丢在这里。若不是前几次试探下来,发现孟七七武力比他还要差一线,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现身?

孟七七此人,当真阴险狡诈。

可他要逃,孟七七又怎能答应?

天青色的身影眨眼间便掠出小院,朝着黑魔追去。而小院里,最后的厮杀仍在继续,但这意味着离开的时机终于到了。

王子灵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杵,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现在最厉害的两个人都跑了,留下的人一方人少修为高,一方人多,暂时相持不下,无暇他顾。

柴叔在刚才的激战中受了点伤,王子灵跟着他,悄悄往刚才他砸塌的墙边退。一步、两步、三步……快到了!

王子灵心中激动,不由暗想:即使他武力不行,可脑子还是有用的!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跨出围墙的刹那,他看到那个农妇忽然转过头来盯着他们。下一秒,她便提着染血的剑朝这边冲来,“喂!你们先别走啊!”

王子灵惊得跳脚,别走什么啊别走!

“你先走!” 柴叔猛推他一把将他推至墙外,自己留下殿后。

王子灵踉跄着冲出几步,再想跑,却又忍不住回头。不行,柴叔对自己忠心耿耿,如果这次不是自己冒失也不可能连累他。不能丢下他,他得回去。

于是他握紧了杵,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又冲了回去。

“柴叔!”王子灵举杵前刺,这一次是真的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势汹汹。

农妇急忙往后一跳,“别介、别介,萍水相逢都是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王子灵受够了,又刹不住车,一杵砸下。那人连忙一个后空翻躲过,手中长剑顺势又斩一人,鲜血顺着她的剑滴下的同时,她竟还捂着胸口惊魂不定,“吓死我了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嘛。”

王子灵才吓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先杀个人再来说这句话???

这时,院外忽然砸来一道黑影,农妇和王子灵抬头看见,纷纷往后避退。

“砰!”黑影砸到地上,激起尘土飞杨,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个黑魔手下也为之一惊。而不待王子灵睁大眼睛将那黑影看清,又一道身影紧随其后。

他像一道流光直直地砸在黑影上,单膝压住黑影胸膛,手中长剑用力刺下。

“噗。”剑刃刺入心口,黑魔不甘地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孟七七的脸,含着满口鲜血怒道:“孟、七、七!”

孟七七莞尔一笑,抽出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好走不送。”

黑魔死了。

他的手下也很快被收拾干净,没来得及逃出去的,一个不留。虽然说这些人完全是死有余辜,可王子灵看着取出一方丝帕来慢条斯理擦着剑的孟七七,还是心有余悸。

最让王子灵腿软的是那个农妇对孟七七的称呼,“师父,都处理干净啦。不过这黑魔也没什么嘛,还不如一开始直接把人杀了呢。”

“乖徒儿,你先把脸上那层皱巴巴的皮撕了再来跟为师说话,好吗。”孟七七将擦干净的剑插回剑鞘,再抬起头来时,农妇已将人皮面具撕去,露出一张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的脸。再把头巾一扯露出三千青丝,明眸皓齿、娇俏可爱。

王子灵看得发愣,与此同时那老翁和少年郎亦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英俊青年以及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独眼少年。

孟七七拍拍少女的头,道:“乖徒儿,为师教你一个道理——总是嚷着杀鸡焉用牛刀之人,通常都死得比较快。”

少女俏皮地吐吐舌头,“知道啦,师父。”

这时,王子灵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半路上搭救的那位云姑娘,现在人呢?!如此一想,王子灵背后直冒冷汗。

不会是……

王子灵急忙四处寻找,目光扫过一具具尸体,却没找到人,也不知该担心还是庆幸。正当他心乱如麻时,熟悉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王、王公子。”

王子灵回头,就见那人从屋里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似是吓坏了。他连忙过去,“云姑娘你没事就好,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云姑娘眼眶微红,瞧见孟七七往这边看来,便似受了惊吓的兔子,低头躲到了王子灵身后。王子灵心中不免疼惜,又思及是自己害她经历那等凶险场面,便更愧疚了。

柴叔简单地包扎好伤口,沉声道:“少主,我们该走了。”

王子灵心道那也得走得了才是啊,他不由看向孟七七,孟七七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薄薄的信笺。

糟了。王子灵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从他身上掉出去的。

“叩仙大会。”孟七七似笑非笑地喃喃念着,细长的眉眼瞥向王子灵,“王公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呐。你看这荒郊野外的,杀人方便,行路却难,恰好我们顺路,可否搭个车?”

与此同时,万里之遥的汀洲孤山上,白鹤振翅,山雨殿开。

大师兄陈伯衍手持一封书信立于殿内,眉心一道银色剑痕,风姿清俊。他展开信,信上只一句话——不日将归,或叩仙诛魔。

掌门薛满山郑重叮嘱道:“你小师叔当年去北海归冢,谁曾想竟折道关外,一去三年。此次若遇见他,务必将他带回,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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