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邊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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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希里妮歐的口述，邊境之地最高等級的迷宮──空中庭院在這三百年間首次遭逢入侵者，那名殺氣騰騰的女戰士一口氣突破前兩道關卡，揍飛了芭兒莉塔、再將拼命抵抗的她徹底擊潰。身為部隊長的她們失去意識，連帶著兩團總共一千名天使一同墜入凡間。這就是發生在赤羽姬巢穴的災禍起因……我猜那一定是大姊吧！強到非人哉的女戰士只有她了啊！

「媽的！所以就是妳們害我無家可歸！虧我還救了妳們！」

赤羽姬怒不可遏地揚羽張爪，飽到肚皮鼓起來的兩名天使立刻抱住彼此、淚眼汪汪地盯著她。

「我們才剛遭逢巨變，妳捨得傷害我們嗎……？」

「嗯──哼，希里很喜歡吃鹿肉，肚子鼓鼓的說。」

「笨蛋……！台詞搭不起來啊……！」

芭兒莉塔還啪啪地拍響希里妮歐的肚皮，不禁讓人覺得希里妮歐很可憐。

出乎意料地，赤羽姬沒有發飆發得很徹底，她似乎只是耍耍性子。原因是……

「算了，我沒笨到去找實力比我強的傢伙麻煩。」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到草原地帶是邊境等級最低的區域，伊朵甚至快要可以在實戰演練中壓制八足姬了。所以大家的等級是多少呢？

「人家剛剛生完蛋有升級，所以是二十五哦！」

八足姬（Ｌｖ２５）。

「我好久沒升級了，不過還是比絲絲高一點。」

鳶尾姬（Ｌｖ２８）。

「我嘛……老樣子啦，光靠狩獵升不太上去。」

赤羽姬（Ｌｖ３２）。

「我倒是連升兩級耶！多虧了絲絲哦！」

伊朵（Ｌｖ２９），小奶。

「哎，真的要說嗎？好害羞喔……」

「嗯嗯，希里是六十二哦──還有，我是六十！」

「妳真的很不會配合……！」

希里妮歐（Ｌｖ６２）、芭兒莉塔（Ｌｖ６０）。

……靠北！等一下！六十多級妳確定？

「欸？唔，嗯。雖然三百年沒升級了……不過我是六十二級沒錯。芭兒莉塔也確實是六十級。」

眾人都對兩名天使的等級感到訝異與欽佩，但是深受衝擊的只有我。

沒錯。

因為現場只有我知道桑莫軍的王牌是六十級，而眼前的天使竟然從三百年前就擁有這等實力……！

「六十級！太厲害了吧！妳們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啊？」

「呃……壓縮乾糧……」

「哇！第一次聽到！那是什麼食物呀？」

「就硬硬的，長得像石頭，很營養，很難吃……」

「跟鹿肉比起來呢？」

聽到鹿肉兩個字，挺著顆飽肚的天使們不約而同流下口水，我和伊朵的肚子則發出充滿怨念的悲鳴。至於我最關心的等級話題，很快就消失在空中庭院、天使和翅膀之類的討論聲浪中。

入夜後，有許多成群結隊的哥布林舉著火把前往墜毀地，也有在夜間行動的石像鬼被屍體吸引過去，巢穴毀滅似乎會讓附近一帶的魔物變得活躍。在我思考著該如何勸誘這兩人的時候，赤羽姬帶著她們到巢穴附近做做飯後運動，八足姬和鳶尾姬躲到洞窟深處去，我跟伊朵就坐在洞口欣賞遠方上演的煙火秀。

一下是從天而降的金色落雷，一下是噴灑大量冰雹的發光冰球，一下是映照出紅色羽翼的火焰吐息。對這個地區的魔物來說，光是面對一個赤羽姬就吃不消了，再加上兩個廣域魔法丟免錢的超高級天使，就算大難不死也會一輩子活在陰影下吧。

不過，這和靜靜眺望這一切的我們無關就是了。

「吶，桐真……」

伊朵倚著我的右肩，她從剛坐下就頻頻點頭，現在聲音聽起來彷彿是睡前的呢喃。

「不回去也沒關係吧……」

我握住她自然垂在左腿上的手，抓了抓那粗糙但讓人感到可靠的手背，然後與她十指交扣。

「在這個地方……」

伊朵的體溫與觸感宛如一張又大又柔軟的床，當她以充滿魅力的嗓音催促我，等待著我的那張床也朝中央柔軟地凹陷。

「和我一起……」

如果我也跟著陷進去，應該會非常、非常地舒服吧。

但是，我還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我得讓這場戰爭順利落幕，把遊戲結束掉才行。

到了那個時候……

§

隔天，在生蛋房過夜的我們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壞消息。

「──高地的巢穴正在毀滅。」

赤羽姬帶回一位叫做屍鬼姬的巢穴頭目，她的巢穴也被從天而降的天使毀滅了。可是那些天使並不是無助地墜落在她家，而是群起襲擊巢穴。

「數以千計的天使一夜之間降落於高地，她們同時攻擊所有的巢穴……下手之重，就像是要徹底消滅所有的魔物。」

全身纏滿繃帶、但處處都露出青紫色血肉的屍鬼姬伸手指向天空，一團團軟爛肉泥從她身上滑落，散發出強烈腐臭味。赤羽姬用大大的紅翅膀替她遮住身體，向聽得有點不太懂的我們進行說明：

「高地環境和這裡不同，那裡存在著一種沒有集團意識、看到什麼都會襲擊的災厄級魔物，因此大部分魔物會聚集在巢穴附近定居，形成一個大型防禦體。當我救出鬼鬼時，她家的防禦體形同失守……」

據赤羽姬所言，高地魔物的生活型態接近於人類或半人馬的團體生活，就算沒有巢穴守備隊制度，平常互相往來的巢穴頭目與魔物之間仍然保有相當程度上的互助關係。而屍鬼姬的防禦體就住了多達三千名魔物。

數千天使襲擊三千魔物，這簡直就是戰爭規模了啊……

「那批天使大軍和墜死在這附近的天使是一樣的，希里妮歐已確認她們是隸屬於空中庭院的部隊，敵人指揮官──希儂，也是她認識已久的同伴。只不過……」

赤羽姬憂心忡忡地望向屍鬼姬。屍鬼姬伸手將額間鬆落的繃帶啪啪地貼好，點點頭說下去：

「對我們發起攻擊的天使有幾種共同性……她們無法溝通……缺乏同伴意識……連擋在面前的同伴也照殺不誤……這些都是災厄級魔物的特徵。或許她們遭逢了什麼，導致災厄化……」

「這些情況對於指揮官級的四翼天使也適用。」

據說更北方的紅蓮姬曾強行突破到四翼指揮官面前，但是她無法與對方建立對話，很快又被群起湧上的天使擊退了。同樣地，在屍鬼姬巢穴識別出同伴的希里妮歐，也在溝通失敗的狀態下被迫跟同袍展開戰鬥。現在希里妮歐與芭兒莉塔正試著喚醒彷彿患了失心瘋的希儂。

除了天使同胞間的戰鬥，幾乎每個地方都是天使大軍壓倒性獲勝──這就是高地巢穴現正面臨的絕對戰力差。

「……總之，現況還沒完全掌握，也不曉得天使會不會攻到這裡，我們還是離開草原地帶比較安全。」

我們沒有選擇餘地，只能趕緊走山路撤退。

赤羽姬把我們帶離生蛋房，之後她就飛往高地去和各處巢穴以及希里妮歐她們取得聯繫。鳶尾姬、屍鬼姬、伊朵和我搭上八足姬那不時冒出寄生蟲的黑色大屁屁，全力沿著陡峭的坡道下山、衝過淺水區、一路奔往下游處的百花綻放之地。這段我們來時走上好一段時間的路途，八足姬竟然又帥又猛地一口氣衝刺到底！這全都是因為赤羽姬傳授給鳶尾姬的秘密武器──

「啊啊。絲絲。人家好害怕。不想被天使抓到喔。」

「嗯哼！阿花花放心！我會保護妳的哦哦哦哦──！」

──就算鳶尾姬面無表情地唸著這句話，被那對死魚眼盯著看的八足姬仍然受盡鼓舞，八隻腳都充滿了力量！

不過這裡還處於草原地帶中心，八足姬的後座也因為超載無法再攜帶東西，我們只在河邊稍事休息幾分鐘、讓鳶尾姬進巢穴去帶點應急用的草藥，便決定繼續往西前進。可是該怎麼讓赤羽姬知道我們的去向呢？畢竟她只說要離開草原地帶，沒有說要往西還是往南。

這時候，屍鬼姬啵地一聲扯下肚子上的軟爛繃帶，她一手擋住快要翻出來的肉泥，一手用繃帶做出一個骷髏頭形狀的結。奇怪，我明明有盯著她打結的那隻手，卻還是不明白那個線條複雜的骷髏頭到底是怎麼綁出來的……

「絲，幫我黏這面……花，我要立結用的根……」

原來屍鬼姬是要做一個標誌。她用鳶尾姬的根當做柱子，把沾滿黏稠銀絲的骷髏頭結黏在最上頭，這麼一來，赤羽姬巡視這一帶就會發現我們留下的痕跡。不過光這樣插在地上就好了嗎？會不會被野生動物弄倒啊？

「這可是有三個頭目的味道哦……咕呼呼！」

不不不，我只聞到腐臭味而已。

「咦……！是……是指……我的體味？」

並沒有。

「好害羞……！第……第一次……被人類下流地嗅著體味！」

不要瞎掰好嗎。

「妳不要說些奇怪的話調戲桐真啦。」

藉機吃醋的伊朵把我從屍鬼姬身邊拉回去，我順勢湊向她那汗水凝乾後黏答答的脖子，嘶嘶地嗅了起來。

「欸！你幹嘛！」

我鼻孔都是腐臭味，讓我淨化一下。嘶、嘶嘶！

「什麼跟什麼……！嗚……嗚嗯！」

啊啊，伊朵的汗味真是讓人安心……還有這對小奶的虛幻觸感……

「誰虛幻了啊！」

屍鬼姬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垂在額前的繃帶隨著微微睜大的雙眼彈了下，接著她摸向自己那對大小適中、但看了也不會興奮的繃帶奶，滋滋──地整團扒下。靠！原來那裡面不是脂肪，而是發臭的爛肉嗎！

眼見屍鬼姬自行拆除胸部的我們紛紛掩住口鼻、挑緊眉尖，她卻好像只是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默默將胸前多餘的肉泥拍掉，然後把原本胸部上的繃帶扯下來、黏向平坦化的胸口。全部貼完後，屍鬼姬緩緩抬起頭來，對我揚起邪惡──不，應該說是不太會控制的笑容。

「讓人安心的……小奶……」

貧乳又增加了痾痾痾！

好在屍鬼姬並非對我抱有特別的感覺，她只是單純喜歡「讓人安心的小奶」這句話，先後在我旁邊的二貧一巨面前自豪地展示平坦無比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