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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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曾县令和颜悦色,例行问了几个问题,就叫他出去了。第二个便是谢文纯。
谢文纯稳步走进,认真行礼道,学生谢文纯,见过县令大人。
曾县令见了谢文纯便眼前一亮,只见他虽犹带稚气,一举一动却颇有风度,面容俊雅,虽不是当官的最受欢迎的国字脸,看上去也是颇有正气,是个为官之相。曾县令打量不过一瞬,便和颜悦色道,文纯啊,本县看了你的文章,年少却有大才啊。
谢文纯不卑不亢,谢县令大人夸奖。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喜色。
曾县令心中暗暗点头,难为这谢小公子才学好还没什么傲气。例行公事,问了几个问题,就让谢文纯下去了。
谢文纯这边出来,心里是有些失落的——还以为会问什么,结果不咸不淡的,也没显出自己的学问。又想到第一个进去的徐临溪,心下有些不服气,却谨记着父亲和父子的教导,脸上没露出丝毫。反而走到徐临溪面前,主动拱手道,徐兄,在下谢文纯,久仰了。
徐临溪此时心中也是惴惴,听说谢阁老独子也在这一场县试,默默揣测自己大概最终名次应该是第二第三,也不愤愤,磊落还礼,谢公子客气了,若说文章,谢公子当居第一。
两人互相聊了一会儿,谢文纯惊喜发现这徐临溪没有出身寒门的人惯有的愤世嫉俗或是过于谄媚,倒真起了结交的心思。徐临溪比他大八岁,一时间熟络起来,徐兄谢弟的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后面的人也渐次出来,都是一届的生员,将来也有可能同朝为官,一时不管出身如何至少表面上还算和谐。
第二天放榜。谢府早早的就派下人在县衙外等着揭榜——虽然谢松早得了信,此番谢文纯最终名次不变,仍是第二,不过没有告诉儿子,他认为揭榜也是乐趣的一种。
少爷中了,少爷中了,玄武县第二名!传信的喜气洋洋,跑回府中报信。谢松还是不在,只谢文纯和杨夫子在正厅等候,听了消息谢文纯绷着的小脸也放下了,杨夫子更是笑开了花,文纯啊,恭喜迈出了科举的第一步啊。
夫子不要促挟我了。谢文纯笑道,还有府试呢,我回去再练会儿字吧。
去罢去罢,明天县令大人摆宴也别忘了,顺便和同届考生交流一下,也留个人脉。杨夫子抚须而笑。
徐临溪本已不抱希望,没想到榜单一放,自己竟是案首,如坠梦中。一晚上激动的没睡着觉,直到来曾县令处赴宴也没回过神来。
谢文纯见了徐临溪这个案首,也没踩脸色,主动上前,恭喜徐兄了。笑容满面。
徐临溪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一想既然已经凭自己能力当了案首,多想无益,反而放开了,也笑道,谢小兄弟年少俊杰,临溪愧领啊。两人相视一笑,相携就座。
不一会儿,曾县令就到了。所有考中的童生都起身拜见,曾县令挥挥手,都不要拘束,坐下吧。
酒宴之上,自少不了投壶、联句一类的助兴游戏,谢文纯对这些玩的轻车熟路,再加上旁人捧场,一时间成了酒宴上除县令外第二的中心人物。
曾县令坐了一会儿,就退席了,留他们自行宴饮,也是为了让人不要拘束。见县令退席,就有人开始挑事了。
徐临溪是么来来来,我们投壶,输了,就喝酒!”说话的是二榜的李青云,叔父在吏部任职。他带着三五个人,将徐临溪围住,架着他去玩投壶。
徐临溪出身贫寒,当然不熟悉投壶这种游戏,不一会就被灌得满脸通红,几乎站立不稳。李青云等人却不罢休,若是谢文纯得了榜首,他们当然不敢闹事,只是这名不见经传的徐临溪,有何特殊之处拿这案首?心里不服,就想让他吃些苦头。
玄武县地处天京五陵,权贵云集,应试的有一半人家里都多多少少有些势力,寒门学子见此也不敢出头,生怕被殃及池鱼。
谢文纯一开始不想管,自顾自吃菜,后来见有些闹大,又觉得在县衙这样传出去不好,当即起身,“李兄,徐兄,带我一个。”说着拿过徐临溪的竹签,稳稳的投入壶中。
李青云见谢文纯插言,也没搞清楚什么意思,还以为谢小公子也想踩一脚,心下大乐,又逼着徐临溪投了一次,果然没中。来来来,喝酒,喝酒!自有人起哄。
徐临溪无法,刚要硬着头皮灌下,谢文纯却夺过酒壶,“徐兄醉了,我帮你喝!一眨眼,酒杯就见了底。
李青云见状明白了谢文纯是要保这个徐穷酸了,忙给旁边的人使眼色,他们当然不敢灌阁老家的公子,哈哈几下就算过去了。
县衙后面,曾县令也悄悄送了口气。听差役回禀,多亏谢小公子救场,不然这些权贵子弟闹起来,他也不好收场。这些二代们也是没把他一个小小县令放在眼里,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此时此地挑事,他想要活动活动调往外省的心更加迫切了。
这边徐临溪心下感激自不必言表。宴毕,谢文纯道,“徐兄家住哪里?我家马车来接,送你一程。”好人做到底,谢文纯起了结交的心,做事便妥帖。
徐临溪知道自己醉的够呛,走回去定很吃力,见谢文纯出言也就顺水推舟报出家门。他也知道谢文纯这样的高门子弟若要给予,不过举手之劳,推脱是很矫情的,到头来还惹人看不起。
福安在县门口等着,见自家少爷扶着一个醉鬼出来了,连忙接过手。徐临溪家离县衙大概五六道街,马车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很是破烂的小巷子。
谢文纯大概一辈子没见过这种小巷子,睁大了眼睛撩着车帘向外看。他看到了路边房屋低矮,有顽童甚至衣不蔽体在街上奔跑,更有老人路边叫卖。“天子脚下,还有这样地方?
徐临溪苦笑,“这还算好的,玄武还是上县。前年大雪,便是天京街头也有冻死得民众啊。”谢文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一时有些怔住。
“到了。谢小兄弟,家舍贫寒,还是不要入内了。”谢文纯一看,这房子实是低矮,他很怀疑冬天下雪会不会被压塌,见地面也是很不平整,还有污泥,犹豫了一会儿,也没有坚持,“那徐兄,就此别过。
“所有机会,临溪定上府,额,请谢兄弟喝酒。”徐临溪后半段说得很没底气,论理他是应该上府拜谢,不过阁老家哪是那么好登的,很可能被拒不说,还会被传为投机谄媚。他家底薄,却也觉得咬牙请谢文纯去酒楼。
“就徐兄的酒量,你我还是去尝尝城东的醉面吧,我见离你家也不远,改日再聚。谢文纯玲珑剔透,大概能猜出徐临溪的难处,体贴道。徐临溪心下更加感激。两人于是约定了日子,谢文纯就离开了。
“溪儿,这是谁家的马车送你回来的啊?你喝多了?徐临溪的老母从后院颤巍巍走出来。
是我的一个同年。徐临溪没有细说,说了母亲大概也听不明白。
哦,那可真是个好人。改日你请他来,我给你们做饭。
徐临溪嘴上应着,把母亲扶回去了,娘,您慢点走。
谢文纯目前还没什么野心,县试第二觉得也算满足。崔氏却有些小小的不乐意。“徐临溪,那是什么人?云郎,你怎么还特意打招呼,不让吾儿做案首?
谢松面对妻子的质问,缓缓答道,“文纯写文章是好的,只是还欠了历练。娉婷,玉不琢不成器,我们不能把什么都捧到他面前。
这边谢松苦恼的面对妻子,那边曾县令也不好受——许多权贵都对这个结果明里暗里有些不满,对他颇有敲打。
老爷,若是让谢小公子当案首,就不会面此境地了。师爷摇了摇头,道。
唉,我何尝不知那才是最好的选择谢阁老也不至不喜。可你也看了这一批生员的文章,谢文纯和徐临溪文笔布局上都是不分伯仲的。可你看这破题,谢文纯的立意锐意进取,但还有一些不成熟之处,但徐临溪,他的文章精炼不花哨,多余的和会有争议的话一概不说,显示打磨了许久。我主持了几场县试,数这徐临溪写文最是滴水不漏,这样的文章是更受考官青睐的。
师爷见老爷说了这么一长串,明白自家大人也是被人挤兑,憋坏了,不吐不快,于是配合的捧着。果然,曾县令又接着说,那些张大人,李大人,明里暗里叫我给他们家子弟提名次,可名额就那么多,也不能不给其他人出路了朝廷取士,我总要尽自己为官的本分!唉,反正如今取了徐临溪,那些人谁也别想拿案首,债多了不痒,还能把我如何说着曾县令心下觉得爽快多了。看看人家谢阁老,唉,人和人差得就是这么多。连谢小公子也是文笔斐然,稍加锤炼定会扬名。
师爷这下接上话了。大人也算谢小公子的县试座师,谢小公子才学极高,院试通过后就是年仅十岁的秀才了,到时大人也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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