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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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那边脸上的笑已经淡了几分,不过在众人面前还是做出和蔼祖母的模样:“今天刮着风,你身子又不好,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宋莹甜笑:“祖母还在外头忙着,咱们做晚辈的哪里敢偷懒?”她又调开视线四下瞧着:“听说姨太太家来了位极标志的妹妹,在哪里呢?快出来让我瞧瞧。”

宋老夫人笑道:“你自去寻一回,能寻到了就是你们二人的缘分。”

宋莹又左右看了看,直直地向沈琼楼走过来挽她的手:“这位妹妹一看便觉着亲切,我看就是她了。”

沈琼楼不愿意参合正头老夫人和庶子女儿之间的破事,但这情形也只能走出去,反正再不济还有沈老夫人救场。

宋莹倒似对她很有兴趣,拉着她从头赞到脚,颇有巴结讨好之意,宋老夫人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强压着火听二人说话。

沈琼楼始终贯彻沉默是金的行为准则。

那边宋灿也有同样的哭闹,她穿过一处无人的夹道正准备往内院走的时候,马六郎冷不丁冒出来挡住了去路,站在她身前把她从容貌夸到思想,后来不知道是无意为之还是一时情切,竟直接上手拉住了宋灿的手腕。

宋灿的贴身丫鬟被派出去做事,如今夹道里就她一个,她眸光一冷,沉声道:“松开!”立时就要把手往回抽。

马六郎被吓得手一抖,但仍是涎着脸拽的更紧,也是赶巧了,沈念文从夹道的一头路过,正准备回宴客的厅堂,他习武之人耳力远胜常人,这一声就听见了,立刻转头望夹道里看。

人有亲疏远近之别,宋灿怎么说也是他表妹,那马六郎算个什么东西?沈念文一瞬间就做了决定,长腿迈开过来,直接一个背摔,马六郎就仰面朝天摔成了蛤.蟆状。

他气得红了眼,抬头扑过来就想要揍人,等看清来人顿时怂了,沈念文是是侯府世子,可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于是夹着尾巴一言不发地跑了。

宋灿本来一张俏脸气得通红,见人走了也不由得长出了口气,福身感激道:“多谢沈表兄了。”

沈念文对着女孩子却是晕菜的,脸比她还红上几分,嘴里支支吾吾几句,撂下满脸不解的宋灿自己跑了。

那边沈琼楼和沈老夫人终于熬到宴摆完,祖孙俩齐齐上了马车,她才伸了个懒腰道:“下回再也不来吃席了,没啥好吃的不说,乱七八糟的事儿倒是一堆,这么多孙辈,宋老爷到底纳了多少个妾啊?”

刚才一连串的宋家孙辈过来拜见,屋里都快挤不下了。

沈老夫人也很瞧不惯纳妾的男人,冷哼一声:“他自己只怕都记不清了,管生不管养的,孩子多是多,出息的反倒没几个。”

沈琼楼捶了捶后腰,问道:“方才...姨太太为什么要紧着追问王府的事儿?这些规矩她老人家应当是知道的。”

沈老夫人道:“你只和灿丫头好就是了,休要理会她,不过是抓尖要强的老毛病又犯了,自己偏是个没本事的,心思又不正,活该不受夫婿待见。”

沈琼楼嘿嘿笑了两声:“我突然想起来,要是当初曾外祖母没有插手您和姨太太的婚事,嫁给我祖父的现在夫妻和睦,儿孙出息的不就是她了?”

沈老夫人倒是不以为然:“一个人一个活法,就她那个脾性,你祖父再好的人也受不住,又能教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沈琼楼一想也是,祖孙两人都没吃好,回去命厨下擀了些面条,用骨头汤下了,再加上碧绿的青菜配上几样下饭的小菜,清清爽爽地吃完才回去睡觉。

早上起来还得去王府上班,她带了几个烧麦过去,宋喜涎着脸过来蹭饭,沈琼楼分了一个给她:“昨天宋家摆宴你怎么没去?”

宋喜三两口吃完:“昨天趁着没人去看了看我姨娘,塞了些银钱去,压根没到前院去,省得惹人眼。”

沈琼楼摇摇头,这时候管事来报:“两位长史,鞑靼使臣前来过府拜会,王爷请两位过去作陪。”

沈琼楼和宋喜对视一眼,理了理官袍走了出去。

殷卓雍已经在水榭摆了宴,不过看着对鞑靼使臣伯颜也不怎么上心,懒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见到沈琼楼进来,唇边才泛起笑意,偏头问道:“用过膳了吗?”

沈琼楼一怔,下意识地答道:“早上走得急,只在路上买了两个烧麦吃。”

殷卓雍吩咐人摆饭,宋喜又被自然而然地无视了。

伯颜坐在下首,笑得一脸憨厚,从怀里取出个镶珠订宝的盒子,打开一看里头便是对镶着火玉,祖母绿和蓝宝,有三指宽的金镯,但造型精致,花纹优美,异域风情浓厚,虽然富贵却不落俗套,一打开便有宝光流溢出来,就连沈琼楼都不由得多瞧了一眼。

伯颜手里捧着盒子,爽朗大笑:“这是我们老可汗征战蒙古的时候得到的宝贝,取名土司特大轮,后来向可敦求亲的时候把它送给了可敦,是我们鞑靼人爱情的象征,今日把他送给王爷,祝王爷早日觅得良人。”

最后一句用词诡异,不过在座的也都懒得计较了。

殷卓雍本来不想收,但见沈琼楼饶有兴致地看了眼,便伸手命人把它接过来,微微笑道:“这东西好是好,不过不怎么实用。”

伯颜满脸费解地看着他,他伸手拿出一只随意把玩着,唇角微勾:“要是改成镣铐,不就能把想要的心上人永远锁在身边了?”说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横了沈琼楼一眼。

没看出来殷卓雍还有想玩捆绑play和囚禁play的爱好,沈琼楼被看的后脖颈一凉。

伯颜显然也没法理解:“既然是...心上人,为什么把她锁起来呢??”

殷卓雍收回目光,随手把锦盒放在一边:“信口说说罢了,汉人有句俗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伯颜王子既然做了不请自来的恶客,想必也是有事吧?”

伯颜挠了挠头,哈哈大笑,笑得照旧很傻白甜:“王爷料事如神,饿客...我现在还真饿,可不就是饿客,还请王爷赏饭。”

沈琼楼一时无语,她也有些拿不准伯颜是真傻还是假傻了,不然装傻装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水榭里的管事极有眼色地下去叫人摆饭,殷卓雍淡淡瞥了他一眼,伯颜也顾不上装傻了,直言道:“王爷可能不知道,我对魏朝倾慕已久,但只恨自己是草原莽汉,学不来上朝的文化谈吐,所以一直想娶一位上朝的妻子,了了这桩心愿。”

沈琼楼已经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果然,就听他继续道:“我知道上朝有几位适龄的公主待字闺中,我如今也没有娶正妃,所以想要求娶一位公主,我定然好好待她,以示魏朝和鞑靼邦交和睦。”

殷卓雍倒是神情古怪,眉眼低垂,看似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若是我没记错...老可汗如今已经病重,小王子有母族支持,胜算已经有十之八.九,何必再娶个公主来锦上添花呢?”

伯颜憨笑:“我想娶公主,是因为真心倾慕魏朝,王爷多想了。”

殷卓雍唔了声:“你想娶公主,自去跟皇上说,本王一无姐妹,二无子女,你跟我说顶什么用?”

伯颜道:“谁不知道豫王是皇上的好兄弟,在皇上面前说话最有分量的,所以我想请王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殷卓雍托着茶盏,腕子一转便扣上碗盖:“皇上一片慈父之心,只怕不舍得公主远嫁。”

伯颜不以为然:“哪个女人不是要嫁人的,难道还能受宗室庇荫一辈子不成?”

殷卓雍用折扇抵着眉心,神情懒散:“其实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魏朝的公主向来只尚不嫁,小王子既然这般倾慕魏朝,不如入赘成魏朝驸马,既能留在魏朝,也能娶到公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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