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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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氏面无表情,似是早已习惯这个小姑子的贤惠。
倒是吴太太却感动地抹了泪水,“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此话果真不假。这么好的媳妇,当时我怎么就做了那等糊涂事呢?”很是痛心疾首的无比悔恨。
吴太太脸上还带有被吴老爷毒打过的痕迹,一张本来就横圆的脸更加恐怖,好一副母夜久形像,入木三分,生动鲜活。
徐梦兰赶紧说:“婆婆休要自责,您也是被刁奴蒙蔽而已。媳妇哪能怪您呢?”
吴太太垂泪道:“好孩子,你是个好的,这么的贤惠,又如此的心善。可我却对你做了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我,我这心里就跟油煎似的,简直就没法子见人了。”
徐梦兰一脸贤惠温柔地道:“婆婆,梦兰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天下无不是的长辈,梦兰哪能怨您呢?要怨,也怨梦兰做得还不够,以至于让婆婆被刁奴蒙蔽。说来说去,还要怨我,我身为掌家人,身边出现了刁奴都不知道。”
吴太太感动得泪水连连,“好孩子,你这事儿怎能怨你呢?都要怪我,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偏让我不识好歹,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然后,婆媳二人就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自责。
徐璐无语至极,忽然连话都不想说了。
她一心想替徐梦兰撑腰作主,可身为受害人的她反而替加害人说尽好话,她无话可说。
徐夫人也一脸的惨不忍睹,即痛恨吴家的作派,又气女儿的不分青红皂白,滥贤惠。徐璐心想,估计徐夫人私底下没少给徐梦兰洗脑,但徐梦兰一心沉浸在贤惠的名声里不可自拔,说不定母女俩还闹了冲突。瞧人家成氏,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显然也是被徐梦兰的滥贤惠弄得没了脾气。干脆就一句话都不吭了,任她折腾去。
屋子里诡异地沉静着,徐梦兰与吴太太表了贤惠,吴太太也向徐梦兰承认自己的错误和悔恨,因没有人出面打圆场,婆媳二人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只好住了口。
徐璐实在是无语至极,也没有心思说话,就那样干坐着。
她看得明白,吴太太身为官太太,一向最重脸面的,却顶着这张惨不忍睹的尊容出现在凌家,想来也是有求于凌家。
至于目的,徐璐自然也是清楚的,如今知府大牢里,不但关押着吴太太的贴身婆子周玉芝,吴太太已出嫁闺女的丈夫,也就是吴家女婿,海成柏。
身为吴太太的第一心腹,周玉芝自然知道吴太太这些年来对徐梦兰的所作所为。吴家女婿是周玉芝咬出来的,吴太太把从徐梦兰那半骗半抢来的产业,全交由女婿打理,得到的营收全落入自己口袋。更甚者,也是这吴家女婿怂恿吴太太甩掉徐梦兰,让吴家大爷另娶新人的祸首。
而徐璐也知道吴家女婿介绍的那户人家,也是大有来头的,还是堂堂定国侯的闺女叶怡。更知道这些年来,吴家太太为了哄骗徐梦兰的嫁妆,可是无所不用其及。若真把这事儿如数告知给徐梦兰,再是滥贤惠的人,也不会再这般贤惠下去了吧?
但这吴太太也厉害了,居然来个丢车保帅,一棍子把服侍自己多年的奴才打成刁奴,一副自己受人蒙骗的可怜角色,成功给徐梦兰洗脑。估计就算周玉芝真被放了出来,向徐梦兰抠心挖肺,她也不会相信了吧?说不定还会认为周玉芝真乃恶奴,为了脱罪,居然攀咬主子呢。
看着一脸贤惠的徐梦兰,徐璐很是闹心,心头也堵堵的,说不出的憋闷。
徐璐心头有气,却又发作不得,这种滋味可不好受,直接就表现为,不吭声,不动作,任由屋子里的尴尬成灾。
徐夫人轻咳一声,痛心埋怨地瞪了女儿一眼,说:“我儿就是心地善良,都到这般田地,依然一心向着婆家,果真是女生向外,罢罢罢,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们吴家的事,我是不会再管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成氏看了婆母一眼,又继续装木头,一言不发。
徐梦兰却是一脸受伤,忍不住拉长声音,“娘……”
徐夫人脸色很是难看,“你别叫我娘,你们吴家的事儿,与我徐家何相干?”但话虽如此,女儿在婆家能否过得好,还得决定娘家的态度。她这个当娘的若不给她撑着,吴家又岂会真把女儿放心上?
徐夫人是恨毒了吴太太的,不止霸占了女儿嫁妆,把女儿玩弄于鼓掌间不说,还拿捏着女儿时常回娘家打秋风,使徐家不得不替吴家擦屁股。
更可恨的是,吴家大概也知道女儿三番五次向娘家伸手要钱要权,已让徐家上下厌烦至极,觉得女儿已没了利用价值,就一脚踢开不说,还妄想把徐家也拿捏在手心,这是何等的阴毒妄为?
可叹女儿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一心为着婆家说话,甚至还为了替吴家擦屁股,居然求到徐璐头上去。如果说徐璐买账还好,若是不给面子,女儿在吴家哪还有面子可言?
女儿虽然糊涂,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如今却变得面目可憎,一心帮婆家算计娘家,徐夫人再是疼惜她,也不免心灰意冷。
徐夫人越是对女儿失望,越是恨吴太太。
可以说,徐夫人对吴太太的恨,已如东海之水,延绵不绝。
徐夫人矛盾至极,她很想不管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可骨肉连心,若是不管她,她在婆家日子也难熬。思来想去,最终徐夫人仍是腼着一张老脸,对徐璐道:“峰儿媳妇,你这个表妹就是个心软的,可有的人,就就爱拿捏着她的心软,把她往死里欺负。我是没法子替她撑腰了,还望峰儿媳妇看在亲戚的份上,好歹相帮一二。”
徐璐说:“大姨母过奖了,表妹并不觉得受了委屈呀。是不是,梦兰表妹?”
徐梦兰绞着帕子,讷讷地道,“表嫂说笑了,有爹娘在,还有表哥表嫂在,我又何来委屈之说?”
徐璐看着徐夫人,“大姨母也听到了,梦兰表妹并不认为她受了委屈。咱们还真是淡吃萝卜闲操心了,呵呵。”
徐夫人脸色很是难看,痛心疾首不说,更是大失所望。显然对这个女儿的糊涂也是无可耐何到极点了。
徐梦兰却看着徐璐,“表嫂,原本咱们吴家丁忧期间,是不该四处走动的。但因家中出了个刁奴,不但蒙蔽婆婆,还离间我们婆媳间的感情,这等恶奴,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刘知府也太心慈手软了些,这等刁奴,还与她客气做甚?直接打杀了便是,却是不必再放出来害人了。表嫂以为呢?”
徐璐盯了徐梦兰半响,说:“表妹与我说这事儿做甚?表妹若觉得那刁奴该死,直接与刘知府说便是了。”
徐梦兰赶紧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刘知府却是不肯听我的,非要说那刁奴是受我婆母指使。我婆母又岂是那种人?分明是那刁奴为了脱罪,故意攀咬婆母,就是要离间我们婆媳间的感情。那刁奴在衙门一天,婆婆就要受罪一日。婆婆是我长辈,我这做媳妇的,岂能坐视不理的?所以还请表嫂出个面,去与刘知府打声招呼,把那刁奴早早处置了吧。也免得她再胡乱攀咬人,更连累吴家的名声。”
徐璐真想仰天长啸,这是打哪来的奇葩呀?怎一个贤惠了得呀?
吴太太见媳妇总算开了口,这才赶紧道:“让亲家奶奶笑话了,这事儿原是我的错,不该糊涂,听信馋言,委屈了媳妇。如今总算明白过来,更是后悔死了。那刁奴可恶透顶,这些年来可把我坑惨了。也亏得媳妇不计前嫌,还肯原谅我。可饶是如此,一想着以前的所作所为,这张老脸,简直没地方放了。”然后羞愧至极地低下头来,拿帕子抹眼,一副确实羞愧不已近神色。
见没有人理会自己,吴太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又继续道:“至于我那女婿,他一向是忠厚的,哪能霸占妻嫂嫁妆的道理?分明就是那刁奴混说。我那女婿再是忠厚老实不过的,因媳妇出身大家子,却不善经营,所以自动把铺子田庄交由我手上,要我打理。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营生的,所以只好交给大女婿。当时媳妇也是同意的。我那大女婿家中世代经商,也颇有经商天赋,这不,嫁妆交到他手上,这才几年间,媳妇的嫁妆就翻了几翻。因要把生意做大,前儿个买了艘航船,准备做海上生意。海上生意利润虽然高,但所需资金也雄厚,女婿把所有银钱都投到商船上,因航船才出了海,大概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看到收益。所以这阵子大家手头确实有些紧,就有腾挪不开的时候。不过大女婿说了,再坚持三五个月,利润就翻倍了,到时候咱们家都能得到分红。可就在这紧要关头,大女婿却被那刁奴攀咬,被弄进了官府,如今都还在官衙里出不来。女婿是海家的主心骨,一日没了他,家中岂不乱了套?那海上生意岂不要大受影响?所以恳请亲家奶奶发发慈悲,看在梦兰的份上,恕了我那女婿吧?我那女婿经商多年,家中财产万贯,如何会贪墨妻嫂嫁妆的道理?”
屋子里,包括徐夫人在内,一个个把头别到一边,不肯看吴太太,似乎多看她一眼,简直要玷污了眼睛似的。
徐璐也是副惨不忍睹的神色,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生平未见,今日总算得以开了眼界。
“这绿豆饼不错,大姨母和表嫂多尝尝,很好吃的。”徐璐拿着块绿豆饼放嘴里咬了口,然后夸赞道:“我这阵子天天都要吃上几块才肯罢休。”
徐夫人和成氏依言拿了块绿豆饼咬了口,徐夫人勉强笑道:“不错,确实美味。”
成氏仔细打量绿豆饼上金黄色的蛋卷,“做得可真好,这蛋卷是如何弄上去的?”
徐璐解释道:“很简单的,就是取鸭蛋清加署粉兑匀,放油锅里煎成饼子,取绿豆粉和糖拌匀,放进蛋卷里,做成圆形状,再放蒸锅里蒸熟,冷却后,再放油锅里炸至金黄色泽,就可以吃了。吃进嘴里,先是蛋卷的香味,再是绿豆粉的细腻清香。”
成氏说:“听弟妹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这味道果真美味。我以前在京城,还从未吃过呢,还真好吃的。”
徐璐微笑着,“表嫂若是喜欢,等会子让厨娘再给表嫂多做几盘。”
“多谢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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