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破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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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人能回答索菲娅的问题,三人都有些迷茫,好在一名迪菲亚的斥候传来消息:范克里夫邀请老元帅进城。

“走吧,让我们看看,他到底还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三人跟着传令兵一路进入要塞,预想中的烧杀抢掠并没有发生,几乎所有人——不管是贼军还是俘虏,全部集中在要塞中庭。

这里本就充当着国王阅兵场的功能,所以占地广大,只不过阅兵台上的人由国王和贵族老爷们换成了迪菲亚的头目。

这些得胜之后的匪徒居然能抑制住奸银掳掠的欲望,全部集中在这里,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乌纳斯和索菲娅被拦在下面,温德索尔元帅则被请上阅兵台,他刚准备发问,范克里夫却不理会他,径自举起手,大声下令:“带进来!”

台下的盗贼们哗啦啦的后退,让出一片空地,一大群蓬头垢面的人被驱赶着,跌跌撞撞的从旁边的营房区走到阅兵台下。

男女老少都被塞住嘴巴,反剪双手,强迫跪在地上,温德索尔和索菲娅在其中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是城中的贵族和他们的家眷,足有三四百人。

不详的阴云笼罩老元帅的心头,他忍不住大声质问:“王子殿下和摄政王呢?还有女伯爵,我没看到他们,你把这些人带上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哈哈,”范克里夫语气中充满嘲弄的意味,“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我要终结贵族的统治!”

他不仅在回答元帅的问题,还在向全场宣扬自己的理想:

“兄弟姐们,回想你们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吧!你们脚下的贵族就是苦难之源!

这个国家在他们的统治下,处处烽烟,天灾人祸不曾断绝,每天都有不可计数的人民投奔于我,为什么?!因为他们与你们一样,在王权和贵族的压迫下无法生存!而我的使命,就是带领你们终结这一切,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乌纳斯听得目瞪口呆,这家伙是想发动一场法国大革.命吗?

“这种话从你这个恶棍口中说出,简直是无耻至极!”老元帅按捺不住,怒斥道,“你同样是制造灾难的罪犯!”。

“罪犯?不!”范克里夫的声音犹如执掌秩序的天神,“我的事业是正义的!”

他继续向盗贼们鼓动道:“今天,由于你们的奋战,正义的审判终于得以降临,复仇的利刃渴望鲜血,只有杀戮的盛宴可令人满足,兄弟们,”范克里夫的眼中浮现恐怖的狂热,“宴会马上开始!”

杀!杀!杀!

早已饥渴难耐的盗贼们疯狂的呼喊着,范克里夫挥挥手,面朝由禁卫军俘虏组成的人群,“禁卫军的兄弟们,如果你们也曾受过压迫,如果你们心中也有仇恨,如果你们身体里仍然流动着热血,请拿起武器,这场宴会由你们开启!”

哗啦啦,一堆染血的兵刃被扔到俘虏们面前,禁卫军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人敢出头。

突然一个精壮的小个子禁卫跳了出来,抓起一把宽刃便冲到一名跪地的中年人面前,面目狰狞的大声控诉道:“奥尔贝伯爵你这个禽兽,今天我就替我妹妹报仇!”他一刀砍在中年人的脑袋上,鲜血四射,溅了他一身。

奥尔贝伯爵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如果没被堵住嘴巴,他一定会拼命辩解: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更没有对你妹妹怎么样!

小个子迅速在伯爵脖子上补一刀,彻底结果了这个替罪羊,选择这个伯爵开刀是有理由的:奥尔贝伯爵风流成性,欺男霸女的恶事做了不少,在暴风城中是个神憎鬼厌的人物。

“禁卫军的兄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这名迪菲亚安插入禁卫军的间谍将手中的宽刃硬塞给另一名俘虏,“库塔尔兄弟,替你的亲人报仇吧!”

这位库塔尔才是真正的苦主,确实有家人被一名男爵逼债自杀,这时受到鼓动,握紧染血的兵刃就冲到自己的仇人面前。

他一边激动的控诉着男爵的罪恶,一边疯狂的砍杀,直到男爵几乎变成肉酱才停下来。

有这两人做先例,地上的几十把兵器很快全被禁卫军俘虏们捡起,真正的有仇只是少数——贵族老爷们平日高高在上,一些无意的举动也会欺辱到这些小兵,但即使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现场的极端氛围下,也被迅速扩大为血海深仇。

“你去干什么?你跟贵族又没仇?”有人拉住身边的战友,低声道。

“蠢货,你还没看出来吗?现在不砍人一会儿就等着被人砍吧!”

“什么意思?”

“他们连贵族俘虏都不留,还会留我们吗?现在不交投名状,等会儿就是一个死。”

“你居然怕死?我们皇家禁卫的荣誉和誓言你都忘光了?”

“别跟我提这些废话,你看看台上,连温德索尔元帅也投降了,还要什么狗屁荣誉?”

“……”

牙齿、匕首、刀剑、指甲…,虚伪的复仇者们用所能用到的任何手段,尽情的发泄仇恨,不管对象是否已经是具不能动的尸体。

不管是投机也好,真情实感也罢,被俘的千多名禁卫军大半都出了手,虽然很多人只是象征性的拿刀捅两下尸体。

台上的老元帅被几名盗贼头目牢牢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暴行上演。

乌纳斯用力拉住索菲娅,防止女骑士做出过激行为。

“放开我,我不会冲动行事。”女骑士面无表情,但握紧的拳头出卖了她不平静的心绪。

“真是疯子,”乌纳斯小声道,“有些贵族固然可恨,但活着还能作人质,死了就一钱不值了,而且他们的家眷中定有很多无辜者,范克里夫图一时爽快,早晚自食其果。”

女骑士道:“疯子与梦想家有时只有一线之隔,范克里夫不是图一时之快,我看到他眼中散发的光,他是认真的。”

乌纳斯瞪大眼睛,“你不会被他洗脑了吧,你好像也是贵族?”

“正因为我是贵族,所以见多了贵族间的丑恶,”女骑士不置可否,“不管认不认同范克里夫的想法,元帅和我们都已经被绑在了他的战车上。”

邀请他们三人前来观看这场杀戮的用心确实险恶,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板上钉钉的同谋,自然也要对这场屠杀负责。

乌纳斯不在意的耸耸肩,“我只在乎一件事,女伯爵哪儿去了?”

“这个问题我也正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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