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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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沈苏姀看着他一问,嬴纵似乎是打算做点什么,可看到她这模样却又有些不舍,不由掀了锦被将她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她躺下,道,“我陪你。”

沈苏姀从善如流的倚在他怀中,眸光落在他面上,嬴纵唇角一抿,“当年的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连我也想不通这个国师怎会用这样的法子对付我,北魏若何西楚交战,自然怕大秦出兵,这个太子一来便道出皇脉之疑已经是不简单,随后竟然还用上了这样的法子,足见其是要乱了大秦的朝堂军政,只是他不曾想到,这个法子根本对付不了我。”

沈苏姀眼底也一片沉凝,也是,那个北魏的皇帝和国师既然能将这个巫女派过来,又怎么会给他们机会问出什么来,这种分明被人算计着却根本理不出头绪的感觉实在是差,微微沉吟一瞬沈苏姀又问,“为何是半月之后?无论如何,拓跋昀在大秦出事总是不好的。”

沈苏姀能想到的嬴纵如何能想不到,他唇角微扬的抚了抚沈苏姀的面颊,语声沉凝道,“若是所料不错,这一两天拓跋昀便会离开君临,半月之后,恰是他回到北魏的时候。”

沈苏姀眉头一挑,“你做了什么?”

嬴纵弯了弯唇角,“北魏此番暗动边境布防准备进攻西楚,自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却还是被我的探子看了出来,我将他们的布防消息送去了西楚,这个商王的动作很快,他只派了五千人就能从漠北边境上回绕偷袭烧了十万北魏大军的三月粮草,北魏的布防已然暴露,再加上此番的折损,所有的西进计划都要重新来过了。”

沈苏姀眼底微光簇闪,看着嬴纵的表情也不由笑了笑,“这个巫女当真能杀了拓跋昀?”

嬴纵蹙眉眯眸,“传闻拓跋昀身手极好,且他身边守卫素来森严,如果这个巫女都没有办法,那其他人就更难了,即便杀不了他,也当为他留个教训。”

沈苏姀也不觉得这个羽画一定能杀了这个拓跋昀,可此人在苍穹碰到过她,还知道当年他们的事,她如论如何也是动了几分杀心的,即便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也必定能让北魏乱上加乱,再想到那个北魏素未谋面的国师,她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嬴纵看着她的面色一笑,“那个北魏国师即便再厉害眼下也和我们相隔千里,知道我不吃这一套,量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我只是担心你的牵机咒……”

沈苏姀闻言摇了摇头,“眼下我知道如何抑制这牵机咒,没什么大碍,我们巍然不动,若把北魏国师当真有什么图谋,必定还有后续,我们等着便是了。”

虽然如此说,嬴纵眼底却还是一片沉暗,沈苏姀揽在嬴纵腰间的手紧了紧,在他怀中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倚着,软声道,“待会子我和詹姨娘一道回府,你别忘了叫我。”

嬴纵“嗯”了一声,沈苏姀便靠着他闭上了眸子,在他身边时,她总是入睡的极快,昨夜耽搁许久,再加上她早前才病过眼下身子又不爽利,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绵长,嬴纵柔柔看着沈苏姀的睡颜,竟一看便是许久。

傀儡术乃是阴阳家七十二术其中的一种,非大家不可为,詹氏身居西楚外司命一职,在西楚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阴阳家高手,可当沈苏姀大半个时辰之后再见到詹氏的时候还是心惊了一把,这不过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詹氏的面色却像是老了五岁一般的沧桑,煞白的面色之上是抑不住的冷汗,走路之时的脚步更是虚浮,至沈苏姀和嬴纵面前,语声还是那般镇定从容,“王爷,侯爷,傀儡术已成,眼下人已昏睡,待醒过来自会忘记今夜,这几日民妇自会在府中准备,待半月之后触发这傀儡术,届时,傀儡只认要杀之人!”

嬴纵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边厢容冽当即借着黎明之前最后的夜幕将那巫女送回宫中,沈苏姀看了看詹氏,又转头看向嬴纵,“我先回府,今日你可要入宫?”

嬴纵眯了眯眸子,“要的。”

沈苏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往府门的方向走,詹氏跟在沈苏姀身后,默不作声的出了王府,府门之外是清远驾着马车等着,看到沈苏姀当即一笑,“沈姐姐!”

沈苏姀点了点头,掀帘入了车内,詹氏紧随其后坐了进来,下一刻马车便开动起来,沈苏姀看着眼前这张虚弱的面容抿了抿唇,“姨娘可还支持的住?”

詹氏垂着眸子,风帽带在头上并未摘下,沈苏姀只能瞧见她尖瘦小巧的下巴,见她不说话沈苏姀只浅吸了口气便不再多问,只道,“姨娘的身份我亦是昨夜才知,虽然知道了姨娘的身份,可也请姨娘放心,往常如何现在还依旧如何,秦王的话姨娘也听见了,倘若姨娘想回去西楚,秦王自会回护你们母子二人周全。”

詹氏仍是没什么动静,沈苏姀抿了抿唇,脑海之中忽然想到沈君心些许不同寻常的言谈,沈苏姀眸光半狭,心中顿时有几分恍然,不由又看向詹氏,“沈君心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曾问过我一些奇怪的问题,还在早前听到我和二公主谈论西楚战事之时面色大变,想必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同寻常了吧,姨娘既然能告诉他实情,想必自有打算。”

詹氏一直垂着眸静坐着,好似是在休养生息,可沈苏姀只道她能听见自己说话,稍微停了停又道,“姨娘和沈君心的身份到底不同,便是有什么想法也需得有个章法,姨娘什么时候想好了大可与我说,我和秦王自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今日之事,有劳姨娘。”

“民妇只有一事相求。”

听到詹氏忽然道出此话沈苏姀当即凝眸,“姨娘且说。”

詹氏缓缓地抬起了头来,虚弱惨白的面容之上却有一双极黑极沉的眸子,定定看着她一瞬道,“请侯爷从今日起莫要再对小少爷生半分亲近之意罢。”

沈苏姀无论如何不曾想到詹氏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正有一愣,詹氏已开口道,“一年之前民妇便已察觉出西楚有变,如王爷昨夜所言,商王、商王重病在身气数将尽,民妇的性命也没有几日,小少爷乃是夜氏一脉,天赋更优于其他夜氏族人,商王身处困境,于情于理小少爷都当要见商王最后一面,小少爷从前多少有几分离开沈府回西楚的心思,三个月之前民妇曾私下与小少爷谈起回西楚之事,却没想到小少爷迟迟不愿点头。”

沈苏姀蹙眉看着詹氏,心说难道沈君心不愿点头是因为她不成?!

詹氏与沈苏姀相对的眸子好似能看透她,点了点头,语声沉重,“没错,就是因为侯爷。”

☆、089 我更愿意猜哪种死法适合你。

清晨的承光殿之中一片剑拔弩张的低气压,莫说是大秦的宫人们不敢大声说话,便是跟着拓跋昀一起来的北魏使臣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眼神都不敢乱放,他们的美人太子眼下正处在气头之上,谁若是一不小心触了霉头,那又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太子殿下,此番西楚的动作实在是快,上将军早几日送来的消息里头也没有任何消息走漏的字样,西楚不知为何竟然能绕到我们后面去,此番损失的粮草足有三月之多,更重要的是我们的部署全盘暴露,西楚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我们便失了先机,眼下三十万大军都在等你的决定,皇上那边也派了二皇子来东南监军……”

此番随行的兵部官员一席话落定,拓跋昀那张绝美精致的面容之上已经浮起了带着讽笑的厉色,“一个个的都是蠢货!本殿不过离开半个月就出了这样大的篓子,还需要等本殿的决定吗!眼下失了先机不说,那个商王竟然只用五千人就灭了一万人的押粮队伍,你们兵部到底怎么做事的!此番漏了破绽不算,是谁送消息说商王命不久矣浮图城已经乱成一片的?!眼下没了粮草,要用什么打!还有,东南军中那些争权夺利的肮脏事儿你以为本殿不知道!”

拓跋昀面上略有疲惫,此刻加上眼底的怒色整张面容更为狰狞,一气儿话落定却还不解气,扫了一圈这屋子里的人冷笑道,“叫本殿等了一晚上就得了这么个消息,好得很好得很,父皇既然叫二皇子去东南监军,本殿又有什么着急的,便在这里等着二皇子监军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旁人都不敢言语,默了半晌还是刚才那个兵部官员上前一步劝道,“太子殿下,东南之局本是您一手谋划,眼下因为您人不在跟前才出了乱子,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依下官之见,此番军中必定是出了什么奸细,否则西楚绝不可能如此神算,眼下失了粮草,皇上虽然还未追究责任,可三十万东南军人心惶惶正是犹豫不前惶然无主的时候,您若是待在大秦不归,岂不是为二皇子做了嫁衣!二皇子素有贤德之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害,可实际上却很有几分手段,此番差事若是做的漂亮,必定会更得皇上心意,何况东南军本都是太子殿下一脉,此番若是让二皇子借机与东南一脉亲近起来,势必对您往后不利,依下官之见,太子殿下还是速速启程归北魏为好。”

眼下能站在他拓跋昀面前的自然都是他十分信任的,听到此话他眉头一挑,却是冷笑道,“现在就归北魏?你的意思是,本殿此番东南大局尽毁不说,与大秦联姻也是无功而返了,那本殿走的这一趟就是一个笑话不成!”

“太子此言差矣。”那官员闻言又恭敬的道,“大秦皇帝迟迟不愿意答应联姻无非是因为那个二公主不愿意嫁去大秦,依下官之见,咱们皇上口中虽说喜欢二公主,那是看中了这个二公主这么多年不归君临城与皇室有几分嫌隙,可眼下二公主不仅归来,且性子豪爽实有巾帼之风,这样的公主做您未来的皇后,您就不觉得太过棘手?若这位公主还要一心向着大秦,到时候北魏和大秦一旦有不睦之处,太子殿下您必定难做!所以依下官之见,太子殿下不妨向大秦皇帝表明态度,北魏诚意与大秦修好,无论是哪位公主,只要是能代表大秦皇室的都可以成为太子您未来的太子妃,您如此一言,大秦皇帝必定再没有别的借口不允,咱们可以先和皇帝定下联姻盟约文书,哪怕等您回北魏之后他们在决定这联姻人选呢。”

此一言才算是让拓跋昀的面色好看了两分,眯了眯眸子正欲点头,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白衣近侍,至他身前蹙眉道,“主子……羽画姑娘回来了……”

拓跋昀刚有几分松快的面色当即再度黑了下来,双眸半狭的勾了勾唇,“怎么回来的?”

那白衣近侍面色微白,摇头,“不知。”

拓跋昀深吸口气,“何时回来的?”

那白衣侍卫闻言身子压得越发晚,摇头,“不知。”

拓跋昀的眼底当即射出两分厉光来,“什么都不知,本殿养你们有何用!”

那侍卫一颤,压着声音道,“启禀主子,刚才天色微亮,羽画姑娘的侍女进屋子熄灯的时候发现羽画姑娘衣饰齐整的躺在床上,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拓跋昀闻言咬了咬牙,“呵,好得很好得很,本殿这一院子的侍卫都成了废物!”

微微一顿,手中折扇在掌心之中狠狠一拍,“去,把羽画给本殿叫过来!”

那侍卫连忙应是转身走了出去,不出片刻,白衣侍卫去而复返,跟在他身后的便是一身白衣面上带着棉纱的羽画,刚刚醒来的她面上并无分毫懒色,一双眸子仍是几近透明,看着十分诡异又没有分毫生气,拓跋昀上下扫了羽画两眼,眯着眸子道,“你昨晚去了何处?”

羽画面上没有分毫表情,摇头,“不知。”

这“不知”两个字对于现在的拓跋昀来说就好似能点燃他的引线,他深吸一口气才算是克制了自己心底的怒意,定定的盯着羽画半晌,“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王见到你之后说了什么?为何不出片刻你和秦王都不见了,是他带走了你?”

羽画双眸似乎没有焦距,听到拓跋昀问便答道,“秦王见到羽画之后并不意外,只言国师大人怎么只想出了如此拙劣的法子,秦王不容羽画靠近,将羽画挥晕了过去,其他的事羽画并不知晓,醒来之后已经是在承光殿中。”

眼前的大多数人都只知道羽画此番是做为国师之人随行的,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安排,听到这话云里雾里的,不由都将目光落在了拓跋昀的身上,而显然,拓跋昀并不打算说明此事,只看着面前的羽画冷笑了一声,“原来国师大人也有失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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