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睡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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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附近有支点2名】

植入系统时灵时不灵, 桓修白怀疑自己总是接到滞后消息。

任务资料包里的提示没有提及任何有关战神墓的支点信息, 那么就存在一个可能:目前世界线走向已经较任务发布时发生了偏转,支点因为外部力量推动离开了各自位置, 产生错位。

除去已知支点希莫斯,还有一个支点应该就在墓穴里。

许爱莉心挂闺蜜,墓穴里死气沉沉看起来不像有人眼的样子,她又忐忑又怀有期望, 焦虑相交, 又一次打开系统,想再排查一下和一难的聊天记录,看能不能找出被遗漏的新线索。

【您有新讯息!】

许爱莉狠狠揪了自己一把, 发现不是在做梦。她盯着正在闪烁的一难通讯界面,心情攀升到高峰。拜托了拜托了,一定要是报平安啊!她紧张地直咽口水, 半眯眼睛不敢看, 手指头点了三四次才戳开界面。

许爱莉屏住呼吸上下扫视,喷出一声清脆的:“……草!”

进入战神墓后, 被屏蔽的系统重新在小范围内连接上了, 之前阻拦掉的信息就重新发送过来。

【一难:大许救我!!】这句是没错, 但下面原本接的是什么?!

【一难:我我我我我我不活了!我抽到墨墨的握手会前排门票了, 啊我死了, 我值了!我也要去看墨墨了嘻嘻。】

【一难:快恭喜我啊筋肉女!】

【一难:?干嘛不回我信息?你生气了?生气我也不哄你个a, 等着哈, 等我摸了墨墨的小手, 回来不洗手给你闻闻。】

【一难:?真不回我了,算了,我就当你是嫉妒昏头了,妹妹我能理解嘛(拍肩膀.jpg)】

“……主……哥哥。”许爱莉面部抽搐,做不出表情。

“嗯?有事?”

“……没事,我就,问问。这次回去我和一难要上缴多少点数。能不能,看在工龄的份上,给我打个折……”

桓修白正被魔藤的味道熏得烦得很,板着个脸随口说:“有多少交多少,跟工龄有关系吗?”

许爱莉悲从中来,简直想当场落泪。这把又白干了,她的老婆本何年何月才能攒齐!

她突然好想做o被人包/养啊,啥都不用干,只要躺下等人来接管就好了——许爱莉一想到未来,就灵魂出窍,自动进入自暴自弃模式。

“啊呜,醒了……本大爷饿了。怎么这么黑!哦哦等下——”

“谁?”狭小空间里突然出现第四个人的声音,小泥鳅惊跳起来,一头撞到了天花板。他捂着脑袋上的包呲溜窜到桓修白身边,只见桓修白淡定把手伸进篮子里,捏出了一只——

小泥鳅惊奇道:“篮子里居然是一只黑岩蜥蜴!”

皮夹克:?

小泥鳅:“怪不得希莫斯要把它装进野餐篮里,这东西烤起来的确很好吃,比鸡肉还美味!”

皮夹克扑闪着迷你龙翼要去揍他:“你说什么?臭小鬼!本大爷是龙神,瞎了你的眼!”

桓修白捏着龙脖子上的皮甲,皮夹克动不了,只能隔空拼命往小泥鳅脸上扇风作为攻击。

“龙神?”小泥鳅眉头一皱,正想质问回去,两人窄的墓道地面突然陷落,小泥鳅踩空整个人头朝下摔进了黑暗中。

“去救他,皮夹克。”

“蠢蛋泥臭味小子,还要你龙爷爷来救!”皮夹克收回翅翼,一头扎进黑洞里,赶在少年坠地之前张口咬住他的脚脖子,飞展翅膀将他提了上去。

桓修白和许爱莉先后跳下来,洞不是很深,也有四五米高。大恶魔在指尖搓出小火苗,朝墙壁做了个投掷的动作,嵌在石头缝里的一连串火把点燃火焰,照亮了空间。

“你的头撞到了机关。”桓修白看着小泥鳅拍完屁股上的灰站起来。

“那我们怎么回去?这里好像没路。”小泥鳅昂起脖子,顶上的洞在他看来太过遥远。

“没路吗……”这强大的恶魔低喃一句。女剑士很有眼色地拉着小泥鳅退得远远的。

小泥鳅不明所以,忽然肩上一重,什么东西扎到皮肤上了。他扭头去看,是那只蜥蜴龙。它像只鸟一样收了翅翼,钢铁般的爪子卡在他肩头。

“哒,哒,咔哒。”戈里叶手持宝剑,沿着墙面漫步,剑尖敲击在石墙上。恶魔比人类灵敏三倍的听觉能诚实地反馈出墙面后的情况。他看起来动作肆意,没有规律,快走到另一头时,漆黑的剑面翻转,小泥鳅根本没看清怎么发生的,那把剑像切软奶酪一样轻松割下了成吨的石块,硬生生“造”出一扇门。

石头轰轰倒地,扬起一片烟尘。小泥鳅扇着灰,咳嗽着跑过去,他肩膀上的龙也飞过去,转而停到戈里叶肩头。

男人平静地侧转脑袋,抬起手挠了挠迷你龙的角。

黑蜥蜴待在骑士身边,果然看起来真的有点像传说中的龙了呢!停在他的肩膀就像只奇怪的黑鸟,这难道就是英雄诗篇里常常描述的那种“扑面而来的雄浑气势”?小泥鳅脑中戈里叶的形象瞬间上升到一个新境界。

烟尘散去,他朝门里面张望,脱口而出:“科尔!”

少年跨过石板飞扑进去,边跑边逐一叫出了他那些丢失“村民”们的名字。

“小泥鳅?你也得了怪病?”

十六岁的少年快乐得围着人们转圈,比手画脚给他们解释事情的经过。

桓修白从这一头扫到那一头,又从另一边仔细数到这一边,始终没看到银发的影子。不过,他们至少找回了一个失踪人员——

“许爱莉!你怎么搞成这幅德行,哈哈就算你烫成了泰迪也别骗不过我的眼睛。”

虽然事情始于一难没发出消息,但她被困是事实,许爱莉是alpha心眼大,不打算说出来计较,上去揪着闺蜜的脸肉骂道:“你个害人精,把我老婆本作没了。”

“老婆会有的,小奶o也会有的。”一难说完,两个女人突然抱头痛哭。

但现实就是,社畜啥也不配有。

桓修白懒得打扰她们姐妹相认,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此处空间高广,头顶上是天然形成的岩洞,岩石凹凸处爬满了树藤,但绝不是魔藤。向里面深入有哗哗水声,他将剑提在手中走过去查看,居然是个小岩洞形成的小型瀑布。

附近的地上堆放着一些水果和干草,看分量足够村民们生活。但如果他们无法出去,又是谁在往里输送食物?

“戈里叶陛下,贵安。”

桓修白握住剑,回身对上一张疲惫的面容。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魅魔,还是个散发着诱人烤肉味的omega。

怎么同样属于烟味,人家是受欢迎的烤肉味,他就是烤——

唉,算了,这就是命。

“我是您的园丁,您不记得小人了吗?”

所以……他的园丁和教廷的圣护卫队长竟然是不容世俗的oo恋,也不怪当时希莫斯会特意前去劝告。中级魅魔勾引了教廷的重要支柱,地狱的绩效考核又能拿优秀了。

桓修白骤然想起自己经常遗忘的另一层身份,清了清嗓子,决定趁此机会多多鼓励此类事件,促进地狱与人间友好和谐通婚交流,为地狱人口和劳动力紧缺问题作出相应贡献。

“你请了婚假,我知道。你的丈夫在哪?”桓修白默认魅魔是在下那个。

魅魔泛白的嘴唇弯了弯:“小人的妻子正在和朋友叙旧。”

桓修白微一点头,擦身而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干得很好,为地狱争光了。”

魅魔屈身行礼,笑道;“小人只是略尽绵力。”

“再接再厉。”

“这个,恐怕不行了。”园丁掀开长发,将红肿的腺体露给他看,“小人命不久矣。”

恶魔竟然也会感染人类的怪病?这个肿腺体病怕不是普通的传染病那么简单。“你试过泡一泡第四层的万恶之池吗?”那是一些恶魔的断肢重生处,池水对人类是剧毒,对恶魔却能高效治疗。

“我……”魅魔欲言又止。

戈里叶审视的目光抓住了他,魅魔别无他法,屈居于大恶魔的淫威之下,垂头摸着腹部诚实道:“小人有了孩子,泡池子会把它泡死。”

桓修白抿唇盯着他的肚子,内心腹诽:地狱,倒扣100分。

“约瑟尔,你在跟谁说话?”沙彻从洞穴的拐角快步走过来,以明显维护的姿态将他护在身后,警惕注视着桓修白。

桓修白压根没注意沙彻,因为他心心念念的支点安然无恙地走来,主动站在了他身边。

桓修白嗓子一时有点发干,他看着那张柔和的笑脸,半晌才挤出三个字:“你没事。”

“是得神庇护。”希莫斯轻声道。“藤蔓将我们甩在了这里,那个孩子没有大碍。”

桓修白才没多余精力管什么孩子,他只需要确认支点的安危。他如愿见到希莫斯,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郁闷顿时消失,放松了心,却忍不住说道:“我不想再次提醒你,希莫斯,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拯救你。”

“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席莫回瞥见戈里叶逐渐憋红的耳廓。

要知道,皇帝的肤色深,要发现他的皮肤色温变化须得细心观察。

戈里叶深暗的黑眸望过来:“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

找出所有支点,进行上报后,他的任务使命就要结束了,与这个世界的缘分也会切断。

希莫斯回道:“活在当下。”

桓修白假装听不懂他话中暗示,打了声招呼走开了。

席莫回趣味地瞧着他落荒而逃似的背影。贡多勒的王并没有erd资料上显示得那样面对各类omega游刃有余,更谈不上风流,如要他来评价,可能会在任务栏上标注:是个老实人,资源不错,容易利用宰割。

他撇下沙彻和约瑟尔,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在袖子里摸索着。这里聚集了过多omega,一个个味道油腻,混合在一起的性素让他每呼一口空气都不舒服。

一个他难以生存的世界,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哪一边他都无法真正融入进去。

他的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在身体里蠕动的怪念头四溅崩裂,渐渐地,湿淋淋的血管变热发烫,一种紧绷的拉扯感潜入他四肢的肌肉里,诡异地随着神经颤动着。他开始变得迟缓,思维滞涩,连蜷缩手指都会费劲。

药瓶,药瓶呢?药瓶在哪!?

他找不到了。他想不起来了。

像是有人用刺人的金属探针扎进了他的大脑,感官错乱的影响立即显现出来。

席莫回别在岩壁的拐角,手掌贴在岩墙上,努力平缓呼吸。他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症状,只是最近越来越严重了。

假性发情——一般只会出现在腺体摘除的omega和部分beta身上。他对自己的自我诊断很明确,这就是单纯的心理问题。

他强作镇静,低声下令,袖子里的阿辛罗将身份卡片塞进他手里。他用衣料遮挡着,将身份卡片的内容默读了一遍又一遍:席莫回,男,alpha,席莫回,男,alpha……

alpha,alpha,alpha……

他是alpha……他没有发情期,更不可能因此散发性素。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只是心理因素而已,不会有事。

他如此反复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其实,一颗抑制剂就足以安抚焦躁,但无论他怎么让阿辛罗在箱子里翻找,都找不到那个破旧的小铁罐。

“嘿牧师,你藏在这干嘛?快跟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出去吧?”

席莫回立刻压下情绪波动,告诉小泥鳅:“我在查看风的流向,上面有个风眼,也许是出去的关键。”

“那你看着,我先走了哦。”

“去吧。”他对小泥鳅笑了笑。

这少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为什么呢?是了,因为他是alpha啊,alpha哪会在情潮释放大量性素呢?

没有人会发现的。没人能发现……

他松了气,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想像以前一样慢慢等它平复过去。

“希莫斯哥哥,真的不能再帮帮我和约瑟尔吗?你心肠最好了,以前我们犯错,你总是替我们遮掩的啊。”

这是谁?……啊,是沙彻,是他追踪的那个支点。怎样才能把他和魅魔拆开,让他被a标记呢?沙彻,恒星天的座天使,跟随炽天使希莫斯下界驻守教廷,他还年轻,孩子脾性不受管教,喜欢破戒偷吃烤肉,还有……

席莫回脑子里自动滚动播放着各个人物的设定。

“这件事,之后再商讨吧。”希莫斯慢吞吞地回答。

“您变了!您甚至都不愿意用圣愈术试一试,怎么就知道没用呢?”

希莫斯对这个话题感到疲倦,再次强调:“圣愈术会杀死恶魔,”他声音严厉了起来,“沙彻,你的天使入职考试知识都丢到了月球天之外吗?”

“可是,我听说……”

“当你说出‘听说’二字时,心里应该就有答案了。”

“我只是不愿意放弃,不像你,希莫斯。”沙彻有点气急败坏,“你看起来对谁都一样好,但我就是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

席莫回最讨厌有人反复逼他做出答案。“你再继续下去,我就不能无视裁决长的职责了。”

沙彻只好作罢,牵了魅魔的手,换了种和希莫斯说话时截然不同的腔调,细声细语地问着约瑟尔:“还在疼吗?今天有没有好一些?再过两天就是日子来了,我都准备好草药了……”

oo小情侣携手而去,席莫回待的这片终于恢复了安静。

他发热的眼球转了转,视网膜上映出远处一群omega们和谐共处的场景。他突然觉得他们很招人厌,手指尖发痒,甚至起了一点恶念,想唤出阿辛罗将他们全部杀光,换得清静。

他坐的这块地方靠近瀑布,地上潮湿,在岩石缝周围生长着一些紫色小叶草。有一根正好矗立在他脚边,他懒懒瞄了眼,抬脚将它踩烂。

这正是omega用的驱草,他吃了没用,也不需要吃的东西。

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席莫回视线在沙彻和约瑟尔身上停留一秒,淡淡撤回了。

但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不那么去想——

如果他真的是omega就好了。至少,不会有人觉得他正在遭受的煎熬很古怪。

至少……没人会指责他对alpha过敏。

他心慌得厉害,心率一直降不下来,手指扣在潮冷的岩石上,皮肤接触面却仿佛被持续烫伤。他存在于畸形想象中的腺体正在散发着性素和热量,但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想象小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

小黑龙窜飞过来,想要优雅地降落在他身上,席莫回骤然起身,皮夹克扑了个空,直接摔在地上。

“皮夹克,过来我这。”

席莫回转身背对说话人,朝岩洞更深处独自走去。大脑神经每一根都在发酸发热,他于过载的临界点拎出对方的信息:戈里叶,贡多勒的新国王,是个骨子里的老实人,很好利用,也很……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臂。收握的手指骨节粗/长,是惯用重型武器的手,力劲很大。

但此时此刻,握住他的时候却格外温柔,小心翼翼。

“冒犯了。”除他以外唯一的alpha低语道。

席莫回侧过身,总觉得不存在的情潮烧得他有点迷糊。他马上回到角色中,对戈里叶礼貌微笑:“陛下,有什么事吗?”

那样孤独疏离的眼神,时而缺失焦点,时而又强迫着凝聚起来,眼眶和眼白相交处泛着水粉色,呼吸频率错乱,笑起来的弧度似乎和平时一样,但桓修白就是能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在逞强。

这种状态,桓修白不知道在镜子中看到过多少次,又独自经历过多少次。

他握住对方的胳膊,不掩饰担忧地说:“你发情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席莫回怔住了。

戈里叶继续说:“虽然没有气味,你反应也不强,但肯定是情潮来了。自己没发现吗?”他句尾忽然放轻了声。

“……发现了。”席莫回自语道。

有人发现了……头一次,有人察觉到了。

桓修白以为他是承认自己发现了,便抬起手。席莫回躲了下,没躲开,桓修白不容置疑地把手背贴在他额头上,“你有点发热,快过来。”

这语调和唤龙时那种五分冷漠是不一样的,它更焦急,饱含了说话人的感情,席莫回还想分析些什么,但他被心理紧逼下越发严重的生理反应已经不能容许他做出冷静判断了。

于是,他挣脱了桓修白的手,用角色立场圆稳得打过去:“没关系,其实我没有腺体。”

桓修白声音发紧:“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提早对支点下手了?

席莫回故意揪住自己袖子,痛苦又无奈:“教廷不需要一个会发情的教皇。”

“但你到了日子依旧会难受。”桓修白替他补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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