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鼓鸣,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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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低吼，手扬起，向那面巨大的黑色战霄鼓缓缓落下。

他感觉到，这面战霄鼓，不仅是一面激发他人心中战意的利器，更是焠锻自身战意的利器，倘若，以此鼓焠锻战意，他的无敌势，将更为凝练，更为澄澈，哪怕只剩一口气在，依旧战意冲破天地云霄！

他的手，每降落一寸，沿着鼓面，便有恐怖绝伦的战意反震之力传出，那强烈的阻挠，让他靠近那只手上的血肉，倏然飞散，消失崩溃，最终，只剩了森然的白骨，甚至，白骨之上，都出现了裂痕！

而在他的心中，更是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神念中，战霄鼓所化的那头夔兽，已然将鼻息抵在了自己的头颅之上，仿佛，下一瞬，那正在嘶吼的血盆大口，便将落下，将自己的躯骸撕裂成碎片。

天上地下，人群尽皆缄默，所有人，都望着秦昊那只只剩下了苍白骨殖的手！

这一幕，血腥，残忍，可是，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双目发烫，要泪洒苍穹，纵声长啸之感。

这一刻，他们陡然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意！

真正的战意，就是如此刻的秦昊般，明知前方是决绝，是死亡，但依旧要向死而行！

又或者，就如现下的昌文城般，哪怕前方蛮兽汹涌，已然拥有了将城池夷灭的态势，但依旧要死战到底，哪怕是流干最后一滴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心中战火，也永不熄灭，依旧要勇往直前！

哪怕，境界相隔如山海，战意永存，也要一往而无前！

“这不是战意，这是战道！”

陡然间，有人喃喃而生，怔怔望着秦昊的背影。

这一瞬，他们陡然明白了秦昊的意图，这一次，他所锤炼得，不再是自己的生机和体魄，而是要焠锻自己的战意，千磨万击还坚劲，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不得已之时，却依旧要有灭火之念！

“咚！”

倏然间，秦昊那只剩下苍白骨殖的手，落在了黑褐色的鼓面上，白色与黑色，叠加触碰在一起的瞬间，天地在这一瞬间，倏然变得宁静，万事万物，仿佛都已不复存在，所仅存着的，便是这苍老却昂扬的鼓声。

仿佛，老去的只是时光，而老兵，永不凋零，会绽放尽最后的一缕光与火！

同样的，这一声震颤鼓声，回荡响起的，也不在天地之间，而是在他们的心中！

战意，本就不在血气，而在心中，心中战火不灭，战意便不熄，哪怕只剩一滴血，一粒骨，也要绽放极致的璀璨！

“秦昊万胜！大燮万胜！人族万胜！万胜！”

“战！战！战！”

“我人族，不败！”

陡然间，如有苍茫的风声，从遥远的北方吹来，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出了第一声，紧跟着，沿着昌文城上下，吼声震天而起，哪怕是龙骧卫，此时此刻，同样震荡汹涌，吼声直破天际！

广陵君怔怔看着这一幕，面色苍白，双耳嗡隆，他明白，大势已去，局势彻底逆转，倘若自己想离开，龙骧卫也不会离去，他们，将会在昌文城，战至流干最后一滴血，燃烧尽最后一丝生机！

“咚……”

而在这剧烈的吼声中，秦昊心神恍惚，陡然觉得，感知之中，那原本蹲踞在前，向他发出声声咆哮的夔兽，倏然间，低垂下了巨大的头颅，如主动示好般，脑袋向着他那只已只剩下白骨的手蹭了蹭，旋即，鼓面震荡，又一记鼓声响起。

这一记鼓声，不再响彻与众人的心中，而是独独响自秦昊的神！

鼓声摇曳震荡瞬间，他那化作森白骨殖的手，倏然间，血肉点点修复如初，继而，沿着他的毛孔中，一缕缕黑色液体溢出，令他双眸清明，前所未有的澄澈！

鼓声洗髓，但洗去的，不再是他身的杂质，而是他神的杂质！

心不灭，神不熄，战意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