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新妇被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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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门?

梅子一面问,一面站起身去开门。

看清楚了外面的人,梅子脸色微变,忙屈膝,“二殿下。”

赫连缙淡淡瞥她一眼,“青鸾夫人可在?”

梅子嗫喏,“……在。”

赫连缙擦着她的肩膀上前,看样子想进去。

梅子大惊,“二殿下!”

这可是姑娘的卧房,不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少废话!”赫连缙冷冷撂下一句话,抬步走了进去。

云初微早就听到了外间的动静,她索性再次坐下来,顺便倒了两杯茶。

待赫连缙走进来,递了一杯给他。

“二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苏璃是怎么死的?”赫连缙接过她递来的茶,却没喝,仍旧放回了桌上,双目盯着云初微的面容。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云初微不答反问。

“回答我。”赫连缙语气里透出不容拒绝的霸道。

“意外身亡。”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的真相,云初微不可能对他说,哪怕他是个皇子。

不仅是她,就连苏府上上下下都被小孙氏勒令过,谁要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子,就先拔了他的舌根,再剥了十个手指甲,最后打板子发卖出去。

小孙氏在苏府的威信很高,平素发起怒来,那绝对是十个苏大太太也比不上的,下人们都怕她,所以被这么一勒令,就更加不敢有人把这桩事往外面传了。

所以迄今为止,外面的人只知道苏璃是在龙泉寺遇害的,且死因与云静姝有些关系,也正因为如此,东阳侯府才会大义灭亲将云静姝逐出族谱送到苏家冥婚冲喜。

至于其他的,外面的人一概不知。

“意外身亡?”赫连缙皱紧眉头,明显不信。

云初微面不改色,神情极淡。

“二殿下深夜冒着大雨前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赫连缙坐下来,把茶端起来一饮而尽,又把茶盏放在手心把玩,忽而挑眉,“我只是,觉得好奇。”

云初微笑了,“我还以为二殿下的关注点只会在许姑娘身上。”

赫连缙默然。

除了菡儿,他自然是谁也不想去关注,但苏璃死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前世的明年,苏璃都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迎娶了云静姝过门,苏璃不喜欢这个女人,几乎是想尽办法地折磨她,云静姝内心的怨念日积月累,最后终于找了个机会杀了苏璃,苏家上下大怒,却又不杀她,让她为奴为婢,去倒座房里与丫鬟们同吃同住,白天一同干粗活,甚至于,云静姝的活是丫鬟们的数倍,每天能睡觉的时间少得可怜。

后来她被查出有了身孕,苏家这才勉强饶过她一年,让她回自个的院子里养胎。

说是养胎,其实只是膳食上改善了很多,苏家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多好,每天都会安排五六个嬷嬷监视着她,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怕她对孩子不利,又怕她突然跑了。

那样的日子,与关在牢笼里没什么分别。

云静姝拼了命地想要逃出去,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无奈之下,以腹中孩子做要挟,说要去观音庙进香还愿。

云静姝肚子里的孩子,是苏璃留下的唯一血脉,是四房仅有的香火,苏家自然紧张得不得了,于是长辈们商榷一番,最终同意她出去,但监视她的人不减反增,一行三十多人护送着她去观音庙。

赫连缙是在半道上遇到云静姝的。

当时云静姝的马车坏了,那地方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一世的他心性纯良,见不得无辜之人受苦,索性伸出援手,让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云静姝把她的所有遭遇说了出来,当然,省略了她杀苏璃的那一段,并祈求他救她一命。

当时的赫连缙很同情她,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却没问她自己要怎么做才算是救她。

赫连缙怎么都没料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心善,酿成了一世的祸端。

云静姝回到苏府以后,抬头挺胸地去苏家长辈们跟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二皇子赫连缙的,与苏璃并无半分关系。

苏家有多怒,可想而知,又担心她真的与二皇子有什么关系,不敢杀,索性将她赶了出来。

赫连缙的名声从此一落千丈,立储呼声全部倒向赫连钰。

赫连钰更是抓紧时机,马上娶了黄首辅的嫡亲孙女黄妙瑜,成功奠定入主东宫的基础。

这一世苏璃还没等迎娶云静姝过门就死了,让赫连缙大为意外。

看了一眼对面的云初微,他心知从这个女人嘴里撬不出什么实话来,索性放下茶盏,站起身,“有句话,我想提醒你。”

云初微没说话,安静等着下文。

“小心云静姝。”

他缓缓吐口。

云静姝这个女人受尽了屈辱,她不会甘心也不会傻到玩自杀,以她的性格,最后可能暂且蛰伏,养精蓄锐,一旦有了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这样的女人,满身是毒。

“多谢二殿下。”云初微莞尔,便是他不说,她也一直在防备云静姝,毕竟这个女人发起疯来很可怕,随时都有可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让人猝不及防。

她连苏璃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见他要走,云初微突然急急喊了一句,“二殿下。”

赫连缙转身,意外地见到她眉眼间多了几分担忧。

“有事?”

“我想问,你为什么敢肯定九爷两个月后一定会出事?”

赫连缙轻笑,“就是个赌约而已,何必时时放在心上,各人自有命数,会发生什么意外,不也是一早就注定好的吗?”

其实上一世,苏晏此次出征的确受了很严重的伤,险些丧命,但赫连缙发现,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怕到时候人家安然无恙的回来,自己会打脸,索性说得含糊了些。

“真的只是……赌约吗?”云初微狐疑,她总觉得,赫连缙这层慵懒的外表下,笼罩着一层让人完全看不透的神秘,任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昏迷两天两夜再醒来就性情大变的人,他或许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一定。

赫连缙低低一笑,“原来青鸾夫人是很关心宣国公的嘛!”否则又怎会把这样一个毫无根据的赌约放在心上?

“他是我夫君,我不关心他,关心谁?”

赫连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再不逗留,直接走了出去。

云初微暗暗翻了翻白眼,再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多久就灭灯歇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梦到了战火连天的西南,西征军全军覆没,只余苏晏这个主帅孤身奋战,到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此次西征,大胜,却无一兵一卒生还,唯独侥幸活下来的护卫萧沐从西南带回了苏晏的战袍,她仅仅做了两个月的新妇,就褪下红妆换上缟素,从此年年岁岁只能去苏晏坟前陪他喝酒说话。

“九爷——”

云初微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梦中一切都不见,心口却疼得厉害,她抹了把脸,发现眼角有哭过的泪痕。

那个梦如此真实,梦中的每一个细节,至今历历在目,仿佛才刚实实在在发生过一样。

云初微心中很不安。

“姑娘。”梅子急急忙忙推门进来,见到云初微仅着单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忙找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天儿冷了,姑娘穿这么薄,仔细着了凉。”

云初微没说话,唇瓣轻轻抿着。

梅子发现了不对劲,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云初微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梅子描述刚才那个梦,又怎么说出自己在梦中的悲痛心境。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帮我更衣梳妆吧,一会儿去找二殿下。”

梅子很快帮她更衣绾发,云初微穿戴整齐以后,连往日里最爱的蛋奶羹也没心情吃,直接去了赫连缙的院子。

这个人倒是起得挺早,竟然在院子里练剑。

见到云初微过来,他收了动作,掏出锦帕擦去面上的热汗,挑眉,“稀客啊!”

云初微没心情与他开玩笑,直接问:“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的信送去西南?”

赫连缙从石桌上倒了杯茶,听到云初微的话,喝茶动作一顿,险些呛住。

“你的意思是,你想带信去西南?”

“嗯。”

“你知道西南边境离京城有多远吗?苏晏的援军现在都还在赶路。”赫连缙饶有深意地看着她,“我说小丫头,苏晏才走了三四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相思成灾了?”

云初微瞪他,“你管谁叫小丫头?”

自从苏晏会这么喊她以后,再从别的男人嘴里听到“小丫头”,云初微觉得非常别扭。

赫连缙摸摸鼻子,“也行,你要寄什么信,拿过来我让人帮你捎去。”

云初微突然噎住。

她只是因为昨晚那个噩梦乱了心绪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找赫连缙,可是当他问她要寄什么信给苏晏的时候,她沉默了。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写,写什么,如何措辞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这封信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赫连缙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

云初微脸有些热,“要你管!”

赫连缙摊手,“我是不想管,不过我觉得呢,你要是真想写信,最好想好了再写,毕竟你知道的,他会因为你而分心,一旦信上有些什么情绪过激的内容,影响了宣国公的战场发挥,会导致这一战失利的,后果如何,我想青鸾夫人是个聪明人,不用点也能通。”

“我……”云初微嗫喏,随后紧紧蹙着眉。

她确实没想好。

赫连缙又道:“如果没想好,那就不要写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先晾他两个月,等他回来,会更宠你的。”

云初微哪里有心情开玩笑,轻哼一声拂袖离开。

——

苏府。

云静姝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她睁开眼,正对上钱妈妈一张刻薄的老脸。

钱妈妈是苏老太太的陪房,在苏老太太跟前很得脸。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想去给长辈们敬茶?”

钱妈妈尖声尖气,一面说,一面重重踢了云静姝一脚。

云静姝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在灵堂内的麦秆堆上睡着了。

昨天晚上的恐怖情景,她至今都还记得,已经成了内心永远抹不掉的阴影。

不敢去看正中的那口棺木,挣扎着站起身,云静姝马上提着裙摆出去。

苏家所有的长辈都在荣禧堂正厅坐了,包括云初微和静瑶太夫人。

云静姝是辈分最小的,厅里这么多人,她全都得一一跪着敬茶。

老太爷昨晚知道孙子英年早逝,情绪过激,病倒了,如今还在听风苑里静养,没出来。

所以云静姝的第一杯茶敬给苏老太太。

“老祖宗请用茶。”

老太太接过茶盏,没喝,一个反手直接泼在云静姝脸上。

虽然茶水温度适中,但就这么泼在脸上是很难受的。

云静姝不敢吭声,忙抬袖抹去眼睛周围的茶渍。

苏老太太此举虽然与云初微刚过门的第二天有些像,但这一回,没有人会觉得失了体面。

一则,云静姝已经被逐出云家族谱,她如今不是东阳侯府的人,没有任何背景,只是个平民。

二则,云静姝害死了苏璃,不让她偿命就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

眼下这些,都是她应该受的。

没有长辈给新妇的荷包,也没有长辈对新妇的温情嘱咐,整个厅堂里都弥漫着浓重的森冷气息,从老太太那一辈的姨太太到苏晏这一辈的老爷太太,再到苏璃头上的兄长嫂嫂,全都得敬茶。

云静姝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敬了多少茶,又被多少人泼过,总而言之,她最后昏倒了,额头上满是血迹。

刚才敬茶给婆母玲珑郡主的时候,玲珑郡主一个没忍住,直接把茶碗砸在她额头上,云静姝昨天晚上前半夜都在恐惧中渡过,后半夜又睡得不安稳,再加上她那夜被苏璃折腾地酸疼还没恢复,所以精神和体力都不佳,再被玲珑郡主这么一砸,便直接晕了过去。

静瑶太夫人本想开口让人请大夫,却被云初微暗暗递了个眼色压下了。

云静姝罪孽深重,不管苏家对她的态度如何,那都是她应得的,宣国公府虽然是云静姝的长辈家,但对于苏府来说,算得上外人了。

这种时候,宣国公府的人出面是不对的,因为完全没有立场。

陪嫁丫鬟秀菊冲进来,想把云静姝带下去包扎。

苏老太太眼神一厉,“住手!”

秀菊不敢多话,马上缩回了手。

苏老太太示意钱妈妈,“这茶还没敬完,哪有新妇先昏倒的道理,去弄醒她,继续敬茶。”

钱妈妈会意,走过去蹲下身,朝着云静姝脸上“啪啪”抽了两大巴掌。

云静姝终于被痛醒,睁眼见到自己还在荣禧堂,又见所有长辈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苏老太太马上吼道:“这里是正厅,不是灵堂,你嚎什么丧,给我过来敬茶!”

云静姝额头上的口子还在流血,很疼,她小声问:“老祖宗,我能不能先去包扎一下?”

“哼!”苏老太太又岂会给她脸,“你以为你的命还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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