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幕 精神科医生的来访(2 / 2)
“他自己承认活人祭开始在1439年,他收集婴儿与孩子的鲜血进行黑魔法,将挑选的孩子的手和眼睛献给撒旦,有时还献上过双脚、肺还有心脏。”
“目的是为了换取健康?他身体这么差?”
“没有多少资料提及过莱斯男爵的健康状况。他的父母在他10岁的时候相继病逝,小他一岁的弟弟也是死于疾病,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莱斯男爵如此执着健康的原因。”
于坤双眉紧蹙,脸色有些发白,一双垂在胸前的手轻轻的抖了两下。
“必须是孩子吗?”
他的提问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祭品必须是孩子吗?”他又问了一遍。
“已知的黑魔法中大多数选用的是婴儿或是5岁以下的小孩子。孩子为上帝的天使,是最纯净的生物,将纯洁之物献给恶魔是惯例。”
“总……总之,”于坤停顿了一下,“这是个很奇特的故事,更奇特的是这个故事竟是真实存在过。虽然故事的舞台是中世纪的法国,但还是多少会让人不安,担心现代社会里会不会也出现类似的疯子。不,应该有,只怕会有人拥有跟莱斯男爵一样疯狂且病态的欲望,而且……”
最后这一句他说的很轻,轻的像是梦中的呓语。
“我……我是说西方的巫术这么可怕,让我吃了一惊。”
澹台梵音礼貌性的笑了笑,“最初,古罗马和古埃及相信巫术是神的赏赐,巫师和女巫都是被敬仰的存在。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对祭司和先知的评论中,认为用献祭和符咒的方法,他们可以得到神的赐福并能消灾赎罪。巫术更被视作是西方医学的开端,女巫或巫师们常用植物或动物熬制药物治病。”
“是这样吗?”
“当然。”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哦,不,谢谢你,”于坤抱歉的摆了摆手,“我没有什么问题了,非常抱歉占用你这么长时间。”
随后,他道了别,背过身,却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直这样站了有几分钟,他才略显为难的又转了回来。
“请问,你明天或是后天有时间吗?可以出来见一面吗?”
“什么?”澹台梵音相当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位精神科医生。
“哦,不!不!你千万别误会,我有个东西想请你看一下,是……我们家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具体是个什么……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几样东西已成为我的心病,我也一直拿不定主意究竟要把它们怎么办才好。正好知道了这次发表会,这才冒昧前来。我明天或者后天带出来,你给看看可好?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与其找我,不如……”
澹台梵音看向袁教授,见他慢条斯理的伸开胳膊,在空中小幅度的画了个不怎么成规矩的半圆,严重缺钙的骨头发出“嘎吱嘎吱”听上去就不怎么舒服的声音。
“好吧,如果您愿意,就明天吧。”
“那就太谢谢你了!这是我的电话,我们电话里……电话里再约。”
奇怪的是从这位精神病医生的口吻里听不见半点喜悦之情,到有些莫名的酸楚与无奈。
澹台梵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的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位精神科医生显然在撒谎,从他说话时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双手在两臂上下摸来摸去的动作来看,他很清楚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沃尔特并没有看见澹台梵音越来越疑惑的神情,他耸耸肩,肩膀上的枪伤在阴沉的天气下,疼的更为严重。他不自然的转了转脖子,拽了一下黏在身上的衬衣,突然想起方才的人,他的衣服也是紧紧的贴在身上。
“见鬼!真想抽支烟!”对于香烟的强烈渴望让沃尔特焦躁的直挠头。
这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方才那位医生口中的东西将会为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自从推行“最舒适城市”规划,舜市开始向外扩充,沿城大部分的农村小镇都已重建,变成一座座高级的住宅小区。
在这座城市里,这座山名叫水帘山,关于这个名字是从何时开始的并不明确。如果询问,上了岁数的老人们会告诉你这名字从他们记事起就有了,并会打趣的告诉你它跟《西游记》里的水帘洞毫无关系。
晚上十一点半,山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狂躁的风吹打着周围的树木并发出了宛如野兽咆哮一般刺耳的响声。
“谁,谁在那里!”
李德朝着正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树林里大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他喘了口气,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香烟,烟嘴湿乎乎的让他烦躁。他点上了烟,接着又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透明色的瓶子。在昏暗的手电筒的亮光中,他发现瓶中的白色液体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他不悦的咋舌,仰头将液体全部灌进嘴里。
“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山!该死的工作!”
他巡视着林间与石块中间的缝隙,手电筒流泻出来的暗黄色的光线突然印出了一张恶心至极的面庞。一瞬间,李德感到宛如身在墓地一般的毛骨悚然,他粗鲁的挥舞着手电筒,用最大的光亮照着前方。灯光下,丑陋的面庞变成了一块被风化的岩石。
“到处都阴森森的,恶心透了!”
他一脚踢走身前的一块石子,又破口大骂道:“真他妈见鬼的林子!”
自从这一片被一个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房地产开发商买下来却迟迟没有动静后,山林变得更是荒无人烟,杂草重生。李德的工作是一周四次的从夜里11点到凌晨4点的山中巡逻,他的家就在不远处的城中村里,工作结束后会直接回家睡觉,等到晚上10点继续上工。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得到的薪水寥寥无几,但对他这样中年失业又毫无本事的人而言倒是帮了大忙。
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孑然一身的他之前靠着一份大学警卫的工作支撑生活。巡视的工作依旧那样单调乏味,不过是每天围着一栋栋教学楼转圈而已。虽说目的是为了保护学生安全,可时间长了,也着实感觉毫无乐趣。他也曾抱有一丝幻想,幻想有天能出人头地。然而,莽撞又愚笨的李德的生活却与梦想背道而驰。因为脾气暴躁,与人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成了家常便饭。已年过五十,更没有遇到满意的姻缘。作为男人,自身没有一样值得满意,更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向他人炫耀,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李德深深感到自己卑微且毫无价值。
不知何时,他开始自暴自弃,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性格越来越怪癖。对于过去那些看不惯的事情,他不再选择忍耐,而是去辱骂和挑衅,像足了个精神不正常的病人。这样的事情一再重复,校方最终将他辞退。
失业的李德辗转了好几家中介公司,千辛万苦才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今晚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还剩下最后一处。”
狭窄的泥土路弯弯曲曲,从两边黏糊糊的树叶中散发出一股类似菌类腐烂的气味,到处都泥泞不堪。远处是高大但苍老的树木,树叶上挂满了水珠。
行至半山腰的破败寺院,已接近午夜。李德打着哆嗦,冻的发紫的嘴里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
爬上最后一个缓坡,出现了两根圆形的木头柱子,竖立在曾经是寺院前门两侧的圆柱正面还可以看到精美的荷花、荷叶以及隐隐约约出现在水波之中的莲蓬。这原本是寺院的点睛之处,随着时间的侵蚀斑驳了几分,在幽暗的山林中却显露出一丝诡异。
李德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掏出手机瞧了瞧,屏幕显示出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他叹了口气,一边不断的调整坐姿,一边用手电筒继续照射着…
这时,他注意到了一东西在或明或暗的月光下隐约显现着。
是什么?李德不由自主的向那地方照去……
突然,他倒吸了一口气,从喉咙处不自觉的传来粗重的踹息声。他慌慌张张的想要跑,可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双腿剧烈的颤抖,动也没发动。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冷空气变得沉重,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感觉快要窒息,布满全身的恐惧已经达到顶峰,快要让他癫狂。
空中飘来一股腥味,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同时飘过来的还有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
那是一具横躺在地上的男性的尸体,上身赤裸,略微消瘦的胸膛被抛开了一条长长的口,皮肉向外翻开,露出了恶心的暗黑色的肌肉并形成了一个不怎么规矩的洞
李德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风突然戛然而止,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当他抑制着胸口的狂躁,再次用灯光哆哆嗦嗦的照向那个人时,不禁发出一阵凄惨的呻吟。因为他看见在男性裂开的口中有一个东西——那是颗头,他嘴里含着的是一个面带微笑、眼中泛着蓝色幽光的婴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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