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干下的秘密(2 / 2)
随着话题的深入,沈兆墨发现她的脸色逐渐变得不怎么好看,但情绪还算是冷静,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之后,澹台梵音讲述了与于坤见面时的情景。于坤那天的表情让她记忆犹新,他的样子很奇怪,好像是藏着什么想问却无法问出口的问题。她本打算再见面时询问清楚,却最终没有实现。
不知不觉,仪器停止了运转。袁教授把手掌和头颅整齐的摆在台子上,拿着还有些发热的刚打印好的报告,开始解释道:“手掌和头颅的年龄相同,距今约有一百多年,也就是清末到民初这段时间。死者为女性,年纪大概在30岁前后。死者的额骨、颧骨以及鼻梁骨处出现反复愈合痕迹,证明生前被人反复几次殴打过。尸体曾做过防腐,肉眼很难分辨,但在ct下能看到很明显的钝物所造成的伤痕。手掌没有特别的外伤,也无断裂之处。至于钉子,我可以肯定死者头部的六根钉子是在她活着的时候砸进去的。”
“死者被凶手用钉子钉死的?”沈兆墨问。
“至少是其中一种可能,头颅上除了钉子造成的裂痕,并未发现其他钝器击打的痕迹。”
沈兆墨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他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得准确。
“就像我说的,这颗头颅的防腐处理做得并不好,死者的大脑并未捣碎取出,而是留在头骨里。头颅上采集到了松脂油、碱、盐和蜡的成分,但并无其他香料。问题是光凭这些是不足以让尸体不腐,因此,死者恐怕在简单涂抹香料后,放在了一个干燥通风的地方进行风化,最后形成干尸。”
“都是些古代用来制作木乃伊的香料。”澹台梵音做着补充,“吸血鬼原形之一的瓦拉几亚大公佛拉德三世就曾经用钉子将不愿意向其脱帽行礼的土耳其使臣活活钉死。杀死这位女性的凶手,他残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但曾殴打她,最后竟活活把她虐待致死,其暴力程度令人咋舌。”
沈兆墨犹豫了一下,面向澹台梵音问道:“如果由你来解释,案发现场的干尸、蜡烛以及被害人所呈现的状态意味着什么?”
“很简单,”澹台梵音嫣然一笑,玻璃珠一般透亮的眼睛在眼眶里微微晃动了一下,答道:“疑似巫术凶杀。”
“巫术?这个时代?”穆恒问。
“说是巫术凶杀却并不涉及什么超自然力量,就是谋杀,动机不同而已。就像狂热的宗教分子为了他们认定的宗教目的而夺取人性命一样,巫术凶杀中的凶手们相信通过杀人这种“祈福”手段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巫术凶杀在海地、非洲、澳大利亚和很多国家都报道过。不过我没见过现场和尸体,所以才说疑似。”
“若是巫术凶杀,在现场放干尸能作何解释?”沈兆墨问。
“欧洲有一种小偷专用魔法道具叫做“光荣之手”,是以死刑犯的双手制成。制作方法与埃及木乃伊的制作方法很相似,放血并用盐巴、胡椒等粉末腌渍十几天,然后在最热的时期在太阳底下暴晒直至晒干。使用方法是在光荣之手的指缝之间插蜡烛点火,有种说法是看到蜡烛火光的人直到蜡烛熄灭之前会动弹不得,还有一种是点燃蜡烛的盗贼自身会变得透明。无论哪种说法,盗贼们相信光荣之手能够帮助他们成功偷盗宝物。可“光荣之手”也仅仅使用手,而非再用身体的其他部位……挖出心脏倒是可以解释为给恶魔或是邪恶妖精的祭品。”
“在受害者口中塞入娃娃的脑袋呢?拔掉受害者牙齿呢?”
“在西方黑魔法和黑巫术中,死人的牙齿可以用来做毒蛊,特别是刚死之人的牙齿,做出的毒蛊力量最大。娃娃嘛……很遗憾,我也没有头绪。沈队长是打算以巫术凶杀调查下去吗?”澹台梵音好奇的看向他。
“我不能放过任何的可能,尤其是在这两起案子上。”沈兆墨一本正经的操着官腔回答道。
“那好,我帮你查查看是否有合理的解释,一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两人先是道了谢,又提出干尸的手掌和头颅暂时保管在考古研究所的请求,随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研究室。
“这俩小伙子真够能折腾的。”袁教授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
木盒中胎儿的检测结果在沈兆墨两人离开许久后才出来。结果显示被制成干尸的胎儿距今已有四百多年,这是让他们吃惊的事之一。其二便是经过检测陶洛鲁斯符号中的颜料,除了一些常用成分之外,画在盒内的符号中还检测出茜草根、天青石、蜡、树脂和碱,再有是颜料中含铅量十分高。
“看来我是正确的。”澹台梵音紧盯着报告,轻轻的咬着粉红色的嘴角,一双漆黑发亮的漂亮眼睛炯炯有神,“成分显示符号的颜料中掺有那不列斯黄(注:一种含铅的颜料,可追溯到公元前十六世纪)、茜草红(茜草根制成的红色染料)以及享誉整个欧洲的贵族颜料群青。从天青石、蜡和树脂的数字来看,属于最贵也是最费时间的手工研磨出的群青。符号中的含铅量超过了正常值,依照有挥发性这点来考虑,符号内原本的含铅量可见一斑,这在现代的绘画中绝对不会出现。只怕绘在盒内的符号要比胎儿来的更为久远,只怕是货真价实的陶洛鲁斯家族的符号!”
相比澹台梵音的激动,袁教授的情绪要显得冷静得多,大概是因为他刚刚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光了。
袁教授把手中的几张纸扔到了桌子一角,“你先冷静一下,”他以一种很少见的低沉声音说道:“一个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欧洲古老密会的符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明白,这点很重要。”她双手拍了拍两侧的面颊,努力控制着不断冒出的笑容。
“坏了!”突然,袁教授喊了一声,手中拿着另一份刚刚出炉的检验报告,“还有件事得告诉他们。”
“怎么了?”
“算了,一会儿再打电话吧。”他的视线转向那颗黑棕色的头颅,“dna检测干尸头颅为高加索人种,是白种人。我从牙齿上的珐琅质里萃取出锶放进了质谱仪里,这不,结果刚出来,通过与资料库锶同位素的对比,这颗头颅的主人活着的时候成长环境的地域范围在北纬49度到59度、东经2度到西经8度之间。”
澹台梵音立刻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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