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之章-(34)分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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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逼得莎卜尼古拉斯开始退散。

米斯特的光填满了四周，墙面与天花板上的血泥为了躲避白光，迅速集合落回地面。

翻腾血海渐渐缩减后退，最后露出双子的身躯，虽然大致维持着人型，但已经被侵蚀，全身布满红黑斑驳的伤痕，生死不知。

零先生还被困在血泥中，一时无法脱离。

米斯特发现身上爆发的白光能驱逐异形生物，于是降落在黑色物质与莎卜尼古拉斯交界处，希望能够帮助野兽。

但是莎卜尼古拉斯卷走了野兽。

吞噬的特性让它们彼此拆解不开，似乎只有分出胜负才能终止混合状态。

米斯特仓惶地想扑进那团混合物质，西琉士见状瞬间靠近米斯特，从背后连着翅膀抱住她，要她冷静。

「别急，我教妳，控制起源之光净化莎卜尼古拉斯。」沉厚声音使少女焦躁的心安定下来。他体内的虫王受到起源之光刺激，开始启动，让他本能知道怎么使用她的力量。

「注意感觉我的引导。」西琉士双手生出金丝，连结在少女颈项，教她如何操纵。

金丝的热流灌注少女，强烈白光凝束出无数光丝，如雨般洒落整个空间，所有触及的异形生物瞬间融雪似地消灭。

双子身上的红黑侵蚀也迅速消失。

只剩零先生。

莎卜尼古拉斯还原成一团模糊血肉，缩在角落不动，那应该是奥德里奇剩下的尸体。地面留下一片黑色物质，如岩浆扰动翻腾。

零吞噬了太多异形，现在非常痛苦。

这比上一次的排斥反应还糟，它剧烈挣扎着想要回复黑狼型态，然后一再失败。

米斯特跪在不成形的零之前，不断轻声呼唤。

「零先生……拜托你快点回来……」

野兽听见她，奋力集中精神力，半晌终于成功化成黑狼。它蓬松的毛皮变得一缕缕黏在身上，身形有些奇怪的扭曲，情况看来很不妙。 「小姑娘，妳总算愿意开口跟我说话了……」

黑狼勉强坐着，拿冰凉鼻尖沾了她唇瓣一下，宛如她从来没有冷待过它。

「对不起……」少女用力抱住它。 「我是大笨蛋，对不起……」

黑狼低头在她颈侧轻咬了好几口，是它情绪激动时亲昵的表现。

「没事，我不介意。」

米斯特满心愧疚，正想捧住野兽的脸亲吻，但是下一刻，异变陡生。

零整个粉碎了。

事情发生在一瞬，黑狼身体化为黑色粒子，飘散消失，只留下一颗狼头，落入少女怀中。

橘金色眼眸失去光彩，生机全无。

米斯特抱着黑狼仅剩的头颅，仿佛整个世界刹那间支离破碎，呆愣地无法反应，彻底崩溃。

◇ ◇ ◇

赛柏觉得自己正躺在黑暗虚无的梦中。

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头部长期的剧痛缓和下来，心中煎熬的躁狂也完全消失，处于一种安适宁和的状态，让他很舒适。

放松飘浮之际，男人开始回忆一些事。

十六年前，他于火神弹的攻击中幸存，算是一切的苦难的开始。

榭尔德并不晓得，那一天碰巧启动空间跳跃后，他们三人发生过的事。

他们都死了。

正确来说，是双子死了。

当时意外跳跃到深空宇宙，西琉士几乎炸掉半边身体，伤势重得必死无疑，却靠着怨恨与必须活下去复仇的执念，吞噬了那只怪虫，挣扎出一条活路。

或许，那该说是融合才对。

怪虫巍然不动，西琉士灵光一闪，想起在某次的战场上，偶然看到的虫族吞噬现象，拼着最后一口气，凭恃身上具有虫族改造基因与强悍的意志，试图融合怪虫求生。

结果他居然成功了。

当他用精神力连接那只虫，怪虫突然像机甲一样打开腹部，把西琉士残破的身体收进躯壳里。

至于赛柏为何会知道，因为，这是他断气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他伤到头颅与颈脉，大量失血，榭尔德则是胸口破了个贯穿的大洞，已经停止呼吸。

赛柏再睁开眼，是西琉士操控怪虫的躯壳，将他复活时。

透明囊泡裹着他，感觉仿佛泡在蛋清里。

赛柏转头，看见那只怪虫整个身体慢慢缩小，吐出第二个囊泡，包裹了榭尔德。

这是在救治他们，强行复活已死之人。只是后来，赛柏有时会假想，如果他当初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比较好。

他待在囊泡里亲眼见证了怪虫褪变，鲜艳紫壳裂开，里面钻出了肢体健全的西琉士，除了右眼留下一个黑洞，一切都完好如初。

没多久，赛柏打破囊泡，恢复得一点也看不出伤痕。

虽然有幸重生，他却预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榭尔德或许是死得太久，即使心跳呼吸正常，囊泡自动破裂后还是一直昏迷。二人在这荒芜之地找到坠毁的小型星舰，西琉士修复了它，终于离开小行星，然后因缘际会下，加入深空主宰的死亡斗士行列。

赛柏与西琉士一起上了斗技场，很快便触发金瞳的完全状态，开始陷入疯狂。

他无法控制另一个自己，那个讨厌的他嗜血、易怒、最重要的是，总是忍不住破坏的冲动，想要毁灭身边一切美好事物。

赛柏有种分裂破碎的感觉，他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即便是对复活过程全然无知的榭尔德，苏醒后性格还是越来越阴沉 。

接着某天零突然出现，西琉士也变了。

赛柏隐约知道，是那只怪虫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