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前因后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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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与我有相似面孔的五姐姐,平日里虽有些娇纵,这一次,却是抗争得如此彻底,当晚,她便发起了高烧,茶饭不食,任御医想尽了办法,也不能挽救她的性命,等父王回来之时,唯留下最后一口气,望着我:六妹妹,对不起。

我想,当时,她是不是想让我给葛木林带些话呢?

至始自终,葛木林都不会知道,那吃下奈果将满天星斗聚于眼里的女子,其实并非六公主?

为了不让亦刺部落的族长塔塔儿察觉出不妥,这个名声便继续由我背着,五姐姐却是因伤寒而亡,她生前所为成为宫内仅两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对葛木林而言,和他相处的女子是五公主或是六公主却不重要,只要是她,便成了他的全部希望?

回到寝宫之后,我便反复思索这所有一切可有丝毫破绽,会不会让夏侯烨看出端倪来,不日之内,他便要回宫了,想必宫内每日也有快报送到他那里,但其中细节,他们又怎么会全数告之?我只能赌,赌他没有了解全部细节之时,便真认为我的身份当真可疑。

自少时我便懂得如要使人相信你说的假话,一定要先说九句真话,最后那一句才是你真正要他相信的,因而,这真正发生过的事会使他们相信我要他们相信的东西。

天气越发的寒冻了,有宫人送来了朱漆描金凤纹手炉,冷风无孔不入地从窗棂缝隙之间渗入,闪金纱帷幛却垂帐而落,闻风不动,可那渗入骨内的寒意却无孔不入地透过锦绣丝袍浸入我的体内,我将手炉用细棉布包裹,放入了被中,让它的热量慢慢透过衣服暖了我的身子,才能略驱了那一身的寒意。

正值朦胧之间,却感觉锦被被人一下子拉开了,有冷风灌了进来,我倏地惊醒,正想惊呼,却感觉有一个光裸火热的身子贴着我挤了进来,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让我恐慌……是夏侯烨?

他搂住了我,低声道:“锦儿,朕都明白了……”

我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只觉被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高了起来,热得几乎要将我烤熟,他取走了我怀里抱着的暖炉,踢到被外,拥着我,将头贴近我的脖颈,我感觉到他唇舌的滚烫,脖颈间的肌肤一下子如被火烧过,让我感觉极不舒服,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引得他低低地哼了一声,被子的芝兰熏香被体温蒸发,散着一被的幽幽暗香。

我身上的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暖炉,火燃着干花微微地温着,包裹着我,竟使我忘却了所有。

“雷焕已全都招了,他们的行动,你根本不知情,朕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朕知道……可是,朕当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我浑身一僵,整个人如从梦中惊醒,端木华终是逃不了吗?雷焕招了什么?

他感觉到了我的僵硬,用手缓缓地抚过我的背部,低叹一声:“锦儿,别怕朕……”

他的抚摸让我浑身战栗,终于醒起他以前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不自觉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想要避开他的触摸,却被他紧紧地搂住了,他的抚摸在熏暖暗香之中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让我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的手脚,却被他缠了上来,在烛光摇影之中,我看清了他的眼神如置于玉石桌累丝金手镯上镶嵌的墨色宝石,幽幽冷冷,散着暗光,深得几乎要将人吸了进去。

“皇上不怪臣妾了吗?”我低声道,“臣妾曾那样对皇上?”

“锦儿……”他轻声叹息,“朕怎会怪你……”

他的皮肤贴在我的身上,如丝般的柔滑温润,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上仅余的薄衫消失无踪,冰冷的手脚被他紧紧地抱着,整个人如浸染入冬日暖阳之中,驱却了一身的寒意。

他的唇舌划过我的脖颈,竟如带起了阵阵如涟猗般的电流,向身体的周身扩散,原应是厌恶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鼻端闻着芝兰之香,眼前却是繁花飘落,竟现出春日美景,他感觉到了我的顺从,竟是无比的欢愉,轻声地笑了出声,如春鸟依哝,带着倦倦的慵懒:“锦儿……朕想告诉你一件事……”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心防放松,却忽然想问他那个我问了许多遍的问题:“皇上,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可我终没有问,却是道:“皇上,你可曾听说了,您外出之时,宫内发生的事?”

他淡淡地道:“锦儿,别怕,不过小人作祟而已。”

我悄悄地放下心来,他毫无所觉,简直太好了!这一瞬间,我忆起了所有的谋划,目地,刚刚感觉略有些融化的心便瞬间冷硬下来,心中却有些兴奋,他终是一无所觉,简直太好了,我竟能骗过他?

他却是将我搂得更紧,使我更近地贴近了他,几乎将我嵌进他的身体之内,如融融烈火般几乎要将我烧化……我心里有些恐慌,他的兴致竟是那样的高?

此时,殿外却传来低声而恭谨的传话:“皇上,昌亲王来访,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报。”

我心中略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人打扰。

林必顺低哑的声音透过门隙传了进来,与屋内的暖意融融相较,他的话音如糙纸划过砂地,带来丝丝冷意。

“林必顺,你想死啊!”夏侯烨忽大声喝道,却是依旧将我搂得极紧,低声道,“别理他,这老奴才!”

林必顺却是提高了声音:“皇上,昌亲王有紧急要务禀告!”

我感觉他身体忽地僵硬,怒气勃发,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被子,仿佛要将它撕裂一般,过了良久才从齿隙间逼出声音:“林必顺……”

话声未落,林必顺这老东西却是接口道:“皇上要做古时昏君纣王,那老奴便不打扰皇上了,老奴这就去回了昌亲王,告诉他,外面天冷,皇上暖被高卧,请他明日再来?”

夏侯烨被气得浑身一抖,眼里寒光一闪,脸上神情却是有恼又怒,却是无话可说,我未曾想林必顺胆敢在夏侯烨前面如此放肆,全没了往日的尊敬,而夏侯烨却是有些无可奈何,不由心中暗暗称奇,在我的心底,夏侯烨除了让我害怕厌恶之外,我对他却是别无所感。

“锦儿,我这就去打发了他!”

他终于松开了我,站起身来,我松了一口气,忙道:“皇上,臣妾不想做皇上的妲已,皇上还是听听昌亲王说些什么吧?”

他的语气有些疲惫:“还有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们挑你的错儿?你的身份,难道朕还不清楚?”

我不由微有些好笑:“皇上当真如此相信臣妾?”

他却定定地望了我,锦红绣碧绿缠枝花卉的被子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映得有如春日盛开之花,他忽地也笑了,低声道:“能见到你的笑容,朕做一次纣王便又如何?”

我一怔,只感觉他的声音钻入我的耳内,沉香糯软,如丝般将我缠绕包裹,将我要溺毙于其中一般。

“锦儿,陪朕去。”

他眼角眉梢带着丝丝笑意,桔黄色的灯光将他的眉端染了些金色,我在他眼神中看见了一闪而逝的期待,心中一跳,却是低声道:“皇上如需要臣妾,臣妾自是去的,可臣妾怕人非议。”

他未做回答,却是仅披了一件外袍,止住了我的起身,走到衣架旁,拉过衣架上挂的织锦罗裙,重走到我的身前,低声笑道:“锦儿,可否容朕亲自帮你着衣?”

我心中又是一跳:“不,皇上,臣妾怎敢……”

他脸上尤有笑意,目光却是冷了,我一见不妙,忙垂头道:“有皇上代劳,自是臣妾的荣幸。”

我在心底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他的另一种新鲜玩法而已,她们不都是吃他这一套吗,细心体贴起来,可以将你宠到天上,可他脸上融融笑意,让我有些恍惚,在垂头端详手里的罗衫之时,灯光照于他的脸上,我看清了他脸上浅浅被镀成金色的绒毛,此时的他,没有一丝儿平日的冷静阴沉,反仿是一个得了新鲜玩具的大孩子……为什么,他可以扮出如此的神情来?

直至他有些微凉的手指触及我的皮肤,我才倏地惊醒,忙道:“皇上,还是叫奴才们进来侍侯吧,您别着凉了……”

我瞧清了他半敞的衣衫露出小麦色结实的胸膛,反着灯光,尤如丝般光滑,前几日的伤口只留下了一小块纱布包着,我对他的身体,一向极为害怕,平日他略一走近,便感觉有泰山压顶,可今日见了,却不知为何,脸却有些发烧。

他眼里柔光一闪,语气却极高兴:“锦儿,不用担心,朕的身体好着呢……”

说着,他将手里的衣服贴在我的身上,束带在他的指端缠绕跳跃,双纹布料的柔软顺滑才让我倏地有些羞恼……他帮我穿的,居然是贴身的衣物……这种衣服,平日里我可连侍婢都不让碰的。

可他的神情却是极为认真仔细,眼里有火花暗升,却没有一丝秽色,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阻止,仿佛呆住了一般,只是坐于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指端有微微的硬茧,划过我的皮肤,让我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痒,可手指却极为灵活,仿如干惯这些事的宫婢一般,灵巧地跳动,丝带系结之处,打的是双环凤结,未等我反映过来,他已取过了细棉绒里的中衣为我披上。

等那柔媚细软贴于我的身上,我有些茫然,竟有些贪恋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珍惜。

无论真假,虽只是一瞬间,但被人珍惜的感觉却是我永不能求到的,如这一瞬间可保留至永远,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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