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何况到如今-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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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的一个餐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下午一进报社,钟月立刻带着手机躲到楼梯间,拨打杨子容的号码。
「小月!」杨子容立刻接了,快活地喊着她。
「你为何不告诉千谊,你有女朋友了?」钟月劈头就问。
杨子容静默两秒,「你听到什么了?」
钟月把赵千谊的话简单转述了,又说:「她竟然去你房间!还脱衣服给你看!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杨子容语气带着几分焦急,「反正我无愧于心,没必要引起误会。」
「那你也该告诉我啊!而且为何不跟她说清楚?说你有女朋友?」钟月又气急败坏地问了一次。
「我懒得和她多说……抱歉,我没有想这么多,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他停顿一秒,「你今天也没直接告诉她?」
「这话应该由你来说才对吧?」钟月简直要晕倒,「『喂,千谊,不好意思,你喜欢的人是我的男朋友。』难道我要这样说吗?光想就彆扭死了!」
「有何不可?」杨子容似乎仍未抓到钟月纠结的点,「好啦,你别生气了……」
「我无法不生气!」钟月撂下这句,就气得掛掉电话。
他们相识以来,她还不曾对他如此疾言厉色……钟月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地方中心的办公区。然而她必须让杨子容知道事态严重。
她等着杨子容再打电话来道歉、安抚她,并告诉她,他会跟千谊说清楚,不会让她再死缠不休。然而这一天过去了,她的手机始终寂然无声。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杨子容仍然没有打电话来。钟月越等越沮丧,偷偷躲到报社厕所里落泪了好几次。是他的错,他应该先打电话来的……她反覆想着这个坚持,按捺住主动打电话过去破口大骂的衝动。
为何他不与她联络?尤其还在两人吵架了之后?难道他在怪她不该这么兇?即便如此,有什么原因不再打来说清楚?
或许他对她的心意,竟如此有限。而她始终猜不透他。
她忽然有股衝动,想要去找白鸿砚大吐苦水,要他再去把杨子容拖出来好好面对;但才刚往编辑中心跨出一步,又立刻退缩了。
她无法不想起潘少英口中对白鸿砚的评论,以及方青文与张海龄的对话。
就连苏晓丹提到自己的男友时,也说出了「滥情」这评语。
白鸿砚这个人,真的只是「有点滥情」而已吗?他确实是她儿时记忆中那个亲切善良的大哥哥?又或者这一切仅止于表象?
毕业典礼那天,与杨子容在一起时,她心里涌现的那股不安,这次又再度清晰异常地出现在她面前,令她无从闪躲。
当时杨子容提及,他与白鸿砚的兴趣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两人信件的内容,倘若不特别去分辨,其实很难看出差异。
她在听到何蓓如吐露杨子容代笔这件事之后,是否因为先入为主,才会觉得她收到的信会有两种不同语气的分别?
到底这两个傢伙也是沆瀣一气,都是喜欢周旋在女人之间的浪荡子……
潘少英的话在脑海中响起。她驀然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那么一小块领域,是有些相信潘少英所说的话。
这些信会不会事实上全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又或者根本是两人一起讨论出来的?当她为收到的每一封信兴奋不已、用心写下每一封回信时,他们是否正背着她,为着又一个上鉤的少女心而得意大笑?
是否从头到尾,她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否从头到尾,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这一切虚虚实实,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如此纠结混乱的情绪,伴她度过了三个辗转反侧的漫漫长夜。到了第四天上午,她一睁眼便觉得不妙,喉咙中的异样感、沉重的额头,说明她感冒了。她在床上翻滚到了接近中午,觉得精神稍微好一点之后,才裹着棉被拿起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放下自尊;最后仍受不了那无边的脆弱感,按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了,但没有回应。
也许记者还是会偶尔漏接电话的吧?钟月强迫自己这样想着,奋力撑着病体离开床铺,开始梳洗。
她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待在宿舍里胡思乱想,便戴着口罩出门,找间店胡乱吃了午餐,就搭上往诚报大楼的公车。
抵达报社的时间比平常还要早了一小时。走进电梯后,她心不在焉到完全忘了要按下楼层按钮,反射性地跟着清洁阿姨步入五楼办公区。直到往前走了十几公尺,才惊觉这里不是地方中心所在的三楼。正转身想下楼,馀光却瞄到左侧一个瘦长的人影快速掠过了昏暗的墙边,消失在楼梯口。
开阔的办公区,除了一出电梯就把推车往右方推、弯腰忙着整理打扫用具的清洁阿姨之外,几乎无人。钟月好奇地往楼梯口走了几步,俯首望去,那匆匆而逝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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