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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在指缝中流落。

一切都是无声的。

河水、芦苇、微风、滚动的小石头都是无声的。

流下的眼泪都是无声的，从指缝中落下，却好像又重新倒流回了胸膛里，咸涩的感觉让喉咙发干，最后沉淀出一块块的盐堵在那里。

恶心、想吐。

脖子上传来酸痛的感觉，李月亮双手擦了擦脸，仰头双眼无焦地往向天空。

一缕云路过皎月，像是给清冷的月亮蒙上了一层面纱，很快，又飘走了。李月亮咽了一口唾液，收回目光，整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河边。

篱笆围成的院子里，几条竹竿撑起了一段晾衣服的地方，李越亮正在晾衣服，抬眼看见篱笆外一个身影正在小路上慢慢走来。

那身影十分熟悉，让李越亮不由得多看几眼。

将手上最后一件衣服快速地晾完，手掌在裤子上拍了几下，擦拭湿润的感觉，一边往院门走。

“月亮！”借着月光，走近之后，李越亮一眼就看清楚了来人，惊喜地唤出了声。

很快，他注意到了李月亮垂着的头，头发垂下，交错的发尾有些凌乱，让他不由蹙眉，快速地上前打开院门，身体微弯的想要查看李月亮的脸。

李月亮抬起脸庞，李越亮的身影入目的时候，那种在河边平复下的酸楚又再度浮上心头，她唇紧抿着，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对面的人。

月光映了李月亮半边的脸，眼中光芒颤动，李越亮心口发疼，一时便顾不得礼节，伸手拉过李月亮的手握在手中，俯过身体，低头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李月亮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一步，在李越亮有些着急探寻她情况的目光中，伸手抱住了他。

少年的身体同样的单薄，和她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夏日的衣料轻薄，拥抱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衣下的骨骼、皮肉，李月亮头轻轻抵在李越亮胸口，手掌摸到他背后的骨肉，心里突然有种没有由来的心疼，酸涩的眼眶溢出几滴泪水，沾在他沐浴后本身就有些许潮气的衣服上。

李越亮手无措地在空气中挥了挥，最后小心地贴在怀中女孩的背上，手掌触到脊骨的时候，心跳突然的加快。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黑色脑袋，低声地叫了几声月亮的名字，很在意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在意她刚才进门是面上露出的悲伤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他轻声询问。

四周安静，李越亮还是望了望周围，查看是否有其他人。爷爷在晚饭过后就回房间睡觉了，侧边的榕树静静矗立，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树影在风过的时候，在院子一角晃动。

“月亮，可以和我说说吗？”他继续问道，一只手抚上她的发顶，顺着她的头发往下轻抚。

李月亮没有回答他。

许久才在他怀中摇了摇头，然后听见她嗓音哑哑地朝他询问：“今晚我可以住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