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着剧毒交杂的病种者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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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地板,与赵灝綺吐出的热气呈现反比;寂静的空间是稀疏的对话声,和赵灝綺杂乱无序的喘息声,而现在我的脑中全是疯狂的行径,已经无法在压制的扭曲思维,它们逐一的从约束中脱离了。

以前还能控制的负面想法,正在侵蚀着我的理智,它们开始漂流在我的大脑里。最原始的人性、野性,亦或是里头蓄势待发的狂兽,哪一种说法都可以,总而言之就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一个原来的自己了,我蜕变成了一个新的个体。

在断断续续的问答之中,我大约得出了赵灝綺的生活背景。

「这就是真正的例子?自食恶果吗?」我站起身,原本想说会有什么更劲爆的背景故事,结果就是一个离婚后的破碎家庭,在那之下发展出了弟弟对哥哥的依赖,而后用着错误扭曲的方式吸引着哥哥的注意。虽然到了最后哥哥终于爱上了弟弟,原以为两情相悦了,但是弟弟在哥哥说出对自己的爱慕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哥哥,只是害怕哥哥会和父母一样离开自己的身边,不过想要回头已经太迟了。

自己双手所造得孽,必须再用自己的双手承受代价。这就是赵灝綺的结局了,因为一时的佔有慾,或者是一时的任性,导致自己被另一隻深陷慾望的野兽所吞噬了,也因此赵灝綺有了双重人格,为的只是承受着自己所造出的罪孽,把自己的哥哥,赵灝酩,骗进了一场虚假的情感之中。

「剷除吗?」夏渊咬着嘴中的汽水糖,喀滋喀滋的声响从牙缝中传出,而脚底下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伴随着嘴中清脆的声响。

「夏渊,想要怎么做?」我兴致缺缺的拉了拉自己的乌黑长发。

「垃圾,应该扫除掉~」夏渊一边牵起我的手开始转圈,一边哼着他最喜欢的gloomysunday,明明是象徵悲哀的,但是在我和他之间,却好像是与我们最为契合的欢乐颂。

「扫除掉~通通都清空~」

这首歌的休止符有几个?

这首歌会持续多久呢?

「夏渊,我是不是会已经不是我了?」情绪变动不当的我,一下子想要拯救着被害者,但是下一秒又觉得摧毁着受害者的心灵很有趣,我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了。

「小雁永远都是小雁。」他温柔的呵护着迷失方向的我。

我真的无法想像没有他的世界,要是没有他的话,我可能会因崩溃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随后就自我了断。

「幸好有你。」我小声的呢喃着。

***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央,空气理所当然的非常混浊,因为全部都是人类吐出的二氧化碳。

吵杂的谈话声,混杂着一些令人烦闷的状声词,想要让人摀住双耳,不愿让低俗的话语传进自己的耳膜中。正当我为了没戴耳机一事烦恼时,夏渊空出了两隻握有超商提袋的手,伸进他裤子两旁,从其中一个的皮革袋里头拿出了蓝绿色的耳塞。

「小雁,觉得很吵对吧?」轻轻的将耳塞埋进了我的耳膜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讶异的将两隻手举起。

「直觉!」他再一次的提起地面上的提袋,轻盈的脚步一下子的跑到了我的前方,之后转过身对我露出了一个弯笑。

我悄悄地触摸着被他所压进耳中的耳塞,感觉心头上有着小小的愉悦,至少我还有着一般的少女心,而不是全部都被崩坏所着盖住了。望着眼前如同普通少年的夏渊,脑中的烦恼全部清空了,我完全不在乎自己之后会蜕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的我只是想要继续站在他左右。

不过,昨天自己以为救了赵灝綺,又或者说想要展现出正义的姿态,但是真正埋藏在心里的是弯曲的思维。说到底自己只是想要看清楚,造成他面具的起因,和挖掘出他心底的痛楚,紧接着打压着他,让他瞭解自己现在已经坏得不能復原了。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以发觉他人梦魘为乐?”我微微的皱起双眉,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

「荷鶯雁?」这一个声音!

我没有转过头,但是我也没有逃离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你玩够了吧?」杜梣锋无奈地说道,就好像是在对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说话一样,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我所有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一直以为她掌控了我的全部,但是他错了,从头到尾的错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我转过身看着他,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焦距集聚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出乎意料的颓废。杜梣锋出门一定会将自己打理好,但是现在的他,凌乱的瀏海被他的手拨到了头顶,而几撮的发丝微微地垂掛在眼角边,还有对比色的西装衬衫和外套,最后是那微微的黑眼圈框绕着他的眼睛周边。

「我累了,所以别玩了,好吗?」他的手在我们之间慢慢举起,示意着我去握着那隻手。

「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杜梣锋。」我已经很有心地听完了他所说的话,所以我再一次的拒绝他,而后与他背道而驰。

「你会后悔离开我,荷鶯雁。」他终于说出了威吓之类的话了。

我停下了脚步,微微地瞥过头,那一秒的他貌似以为自己说得话,给我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不过在我张开口后,他的脸上是一种彻底的讶异。

「杜梣锋,人是会蜕变,我也必须吞噬那些罪果,才能继续活下去。」

“杜梣锋,是你的话,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涵意,因为你很瞭解以前的我。”我握紧了手心,轻轻地抵在胸前,远离了那一个在我身后的男人,我的主治医生。

以前的我惧怕着自己与他们一样疯狂,但是,要是不变成疯子的话,又怎么能在这世界上生存,现实的社会就是如此,越是笑脸迎人的人,也就代表着心境越是狂乱无边的搅和在一块。

我也是,将加入那一群疯子的行列了,儘管我害怕恐惧,但是夏渊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会互相扶持彼此,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点。

「小雁,他有对你做什么吗?」夏渊担心地上下打量着我,接着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视着远方。

「没事,我让他知道我们是绝对不可能。」

「怎么觉得你的语气有点低落?」我们的前额轻轻的靠在一起。

“夏渊呼吸声非常平静,但是心跳却意外的快,这是为什么呢?”我只在心里头想着,并没说出口。

「你其实很在意那一个医生吧?还有那一个哑巴吧?」不满的语气混杂着异常的愤怒,但是我没能看清楚夏渊现在的表情,因为他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且我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在我的脖子周围。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在这一分鐘之内,我们俩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默不作声。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不懂夏渊的点,而夏渊不开口的原因⋯⋯?

「我会畏惧,小雁。」夏渊站立的双腿或许痠了,所以不停地变化姿势,又或者是焦躁难安的一种表态,而手中握得提袋也缓缓的脱落在地面上,彷彿是一种争论的暗示。

「每一个人都会害怕失去,我也是,我害怕失去你。」你说话的声音变得不再像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样的纠结,而当你的面孔缓缓得进入我的视线时,我看见的是忧愁交杂着悲愤的神情。

原来我的犹豫不决,让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崩塌,而那其中也包括了你,夏渊。

我的手缓缓地握住你的手,紧扣着,感受着你的温度,彷彿你我的体温在这一瞬间是相同。

「我也会恐惧,有一天,我们是不是又会再一次的被拆散。」每一天我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所以我想保握住每一秒与你相处的时间,毕竟未来或许有一天我们又会像之前一样。

「这世上我只执着一件事⋯⋯就是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不是因为羞怯,而是深怕自己太过强烈的情感,会压得夏渊喘不过气。

沉重的感情会把你我侷限。儘管每一个人都渴望被爱,但是当爱得太多时,又或觉得厌烦,而去另寻他人;我畏怯着你会认为我的爱太过廉价,而到了有一天你会觉得乏味了,你会离开我,之后我又是孤身一人,这世上将再没有令人值得索求的人事物了。

夏渊的笑容再一次地浮现在他完美的唇角上。

他轻轻地取出我一边的耳塞,在我的耳畔边轻声地说着:「唯有你,能牵制我。」

他的话也令我露出了一种幸福的浅笑。

「对我来说,你的爱我永远不嫌多。」在我腰际上的手掌,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的拉近了。

“他看透着我所有的烦闷不安,在他的话语一出口后,这些就随之化解了。”

踮起了脚尖,我在他的唇瓣上轻盈的附上,在我落下这一个亲吻时,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他的身影,那一刻我有一个想法,貌似这种悸动永远也停止不了,而胸口的忐忑不安,大概会持续到我临死前的最后一秒。

“让我们爱到生命的终点。”

****

男人抱着一大叠的资料与档案,努力地不让手中的资料滑落,同时又要注意前方的阻挡物。

「宇鴴老弟~」在男人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她是男人的前辈兼组长,名字叫做陈楚芸。

郑宇鴴,也就是这一个乖乖地搬着眾多资料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清爽的浅色短发,俐落的眉毛增添了他的男子气概,有神的棕色双眸可以一把捉住他人的目光,而俊俏的五官吸引了无数的女职员,更不用说在这栋违法的调查部门了。

「前辈,小心点,这些资料夹也许会伤到你。」最主要让郑宇鴴有如此耸高的桃花,是因为他单纯又直率的品格,不但获得许多长官的青睞,更夺得不少女性伙伴的心。

「宇鴴弟,这时候就要保握机会,一把拿下大姐的组长之位啊!!」从陈楚芸背后冒出了一个差不多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是毒品调查科的副组长,叫做柯孜宸。他挥舞着手中的草莓巧克力棒,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甜食控,不过却有维持着令男人称羡的健壮身材,而这样的他目前在戒菸中,所以只能每天叼着草莓巧克力棒,之后无精打采的在嘴边默面唸着香菸的牌子,不过今天看起来精神状况非常良好。

「想篡位还早呢!你这臭菸鬼!」陈楚芸狠狠地的用高十五公分脚跟,往柯孜宸的脚趾踹下,想也知道接下来就是一个响彻云霄的哀号声。

「死菸鬼,你可以小声一点吗?」说话的青年拉下了头戴式耳机,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笔,从堆满犯案记录和拷问音带的桌子前站起身,拖着舒适的室内拖鞋,用着米色的毛毯包住了自己的上半身,缓慢地来到了柯孜宸面前,他是毒科调查部门里最年轻的搜查官,名字是雪漈霜。

「宇鴴学长,需要帮忙吗?」虽然是问句,但是完全不等郑宇䲳的回答,直接把一半的资料从郑宇鴴手中拿起。

「谢谢你,漈霜。」郑宇鴴露出微笑,看着比自己矮了十公分的雪漈霜。(郑宇鴴的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

「大叔被歧视了~」陈楚芸在柯孜宸耳边大声嚷嚷着。

「我是大叔,你就是大婶了!」柯孜宸指着和自己同样岁数的陈楚芸。

两个人之间的口舌之战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同时也不想因多管间事而被捲入两人的争辩,毕竟一次争论就要花费整整两个小时,所以没有人敢冒着宝贵的两个小时,闯进他们之间永无停歇的唇舌之战。

此时一个穿着一袭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没有时间给你们闹了。」当男人话一说出,陈楚芸和柯孜宸立刻闭上了嘴,因为眼前这一个极具威严的男人,就是统管所有违法部门的第二代表,也是毒品调查科的首领,华槢庆。

每一个视线都聚焦在华槢庆身上,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据消息指称,瓦尔这间药剂公司打着一般医药用品的头衔,在地下、黑市、海外做了上百亿的毒品交易。」

「所以首领是希望我们找出他们的主要据点?」有人发问。

「不,刚刚刑事情报科给我了他们的位置了,所以现在只差派几个卧底,去搜出他们非法交易的铁证了,这样我们才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陈楚芸,人选由你来挑。」华槢庆将资料递交到了陈楚芸的手上。

在这场毒品非法交易的过程下,又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过往,被害者必须将以往的自己抹杀,在此解放出心底深处的狂兽,同时也只有这么做,他才能从噩梦中甦醒过来,且从剥夺他人生之人中讨回对等的代价。

充斥着污垢与骯脏的行径中,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被逼迫着走上一条狭窄的不归路,头也不能回的缓慢前行,直到习惯后用着双腿奔跑在慾望与罪孽的夹缝中。

狂兽虽是本身就赋予生命的存在,但是释放他们的人不单是犯罪者,还有这不黑不白、混沌,且充满着矛盾的陈腐社会。

“所以,说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你,我,还是这一个集体的社会?”

(5号,郑宇鴴,25岁,纯净无垢的局外者。在那维护秩序,以及声张正义的思维里,慢慢的被一个少女给引诱了、吞噬了,深陷进深不见底的泥沼中了。)

(6号,雪漈霜,22岁,稀言者。捕捉着人们的杂语、舆论、对谈,从中找出蛛丝马跡,但是他却摸不透女孩话语中的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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