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 第91节(1 / 2)
他上次见到县令还是两年前,在衙门门口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施县令,该说不说,两年不见,施县令的身材有肥壮了一圈,本就不小的肚子如今更是高高隆起,说句话都要颤两颤。
“……”陆尚只瞧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之后的发展正如他和陆启等人提前预料过的,镇上商户虽小有积蓄,可经历了上次逼捐,如今也剩不下多少了,能拿出比上回银钱更多的,加起来才只有四家。
更多还是只能拿出几百两,这还是挖空了家底才凑出来的。
施县令一开始还是笑眯眯的,听了一众商户的禀报,面上的表情逐渐收敛起来,最后重重一拍桌子:“尔等而知对本官撒谎的下场!”
“大人息怒——”堂下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到最后,施县令只说最多再宽限三日,三日后若还是捐不出应有金额,那他就只能以忤上不遵问责。
施县令想了想又说:“本官也并非那等不通情理之人,若是实在拿不出银两,那也可以等值房契地契相抵,本官记得那个谁……”
他指了指右手边的一个老头:“本官记得你家在镇上开了几十家裁缝铺是否?刚刚哭穷的人里属你声音最大,既然你家中拿不出钱来,便用那些铺子相抵吧!”
此话一出,被指的那个老人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施县令不满地轻啧一声,挥挥手:“还不快把人拖下去,留在这污本官的眼吗?”
“尔等也别不情愿,你们捐出的银钱,也并非是为了本官一人,还不是老天降下大灾,本官治下百姓深受其害,偏生塘镇素来清贫,本官若要救济百姓,只能对尔等寄予厚望了。”
“去吧去吧,三日后,只希望诸位别叫本官失望啊!”
施县令又是冠冕堂皇一番,随后也不说散,自行站了起来,左右叫了三四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堂厅,便是出了门,还能听见他不加掩盖的问询:“海棠姑娘今晚可有空?把海棠姑娘约来本官府邸吧……”
众人面上真真青红,有那脾性大的,已是大口喘着粗气。
可身在县令地盘,他们连一句抱怨都不敢,只能步履沉重地从堂上离开,闷头钻进自家车马轿子中去,连声哀叹湮没在咕噜咕噜的车辙声中。
陆尚本以为,暂且混过这一次,之后三天还能跟其余商贾商量商量应对之策,谁知当天夜里,县衙就来了人。
他暂住在长工宿舍中,一推门就见了四个衙吏打扮的人,几人抱拳到:“大人有言,如今不太平,为保镇上善人安危,特命我等前来保护陆老板。”
这下子,连陆尚也绷不住脸色了。
为了验证他的猜测,转日他去了街上,在街上走了大半日,碰上四五个出来的商户,其中有两个还是与陆氏物流有合作的,见面都能问声好。
而这些人身边无一例外都有衙吏看护,打着保护的名义,实行监视之责。
几人碰面时未曾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当不认识,视线稍一交汇,就不约而同地错开目光,但他们全没错过对方眼中的愤然和悲痛。
陆尚下午回到住处,赶紧着急了周围的几个管事来,包括陆启和陆显也在。
自从去年姜婉宁见了陆明暇后,在她的影响下,陆尚便有意提拔陆显,陆显此人算不得□□,办事也不如陆启老道周全,好在足够听话,吩咐下去的事能一板一眼做好。
这么大半年过去,他的工钱也涨了些,于家用也稍微富裕了两分。
至于他家的女儿,当时以陆奶奶的名义接去府城看过,连府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都束手无措,只劝他们再多攒几年前,有机会送去京城里瞧一瞧。
于是从看过到现在,小姑娘只维持着基础的汤药,保证眼睛的情况不会恶化,其余什么药方偏方则全部停了,余下的银两全存着,试图等一个去更大更好的地方看诊的机会。
陆明暇的眼睛治了这么多年都不见好,夫妻俩也不是没想过放弃,谁知几年下来,他们两人始终没能添了二胎,在不考虑纳妾的情况下,只好继续将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再说纳妾都是大户人家的事,轮到农户出身的寻常百姓家里,合离再娶都是极少见的。
事态紧急,陆尚也顾不得问候诸人家眷。
他将跟来看守的衙吏挡在屋外,压低声音将情况讲了一遍,最后问:“诸位可有什么办法?”
当日从府城离开时,陆尚为了保证不走漏风声,并没有把姜婉宁的打算告诉第三人,便是到了现在,陆启他们也不知道他还留有后手。
众人一阵气愤后,有人红着脸:“那不如就拼个鱼死网破!”
可更多人还是目含绝望:“那可是县令啊……自古民不与官斗,县令偏要如此,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老板,不如我们还是赶紧凑银子吧……”
陆显没有吭声,可对于后者,还是轻轻点头表示了赞许。
三日期限实在逼得太紧,塘镇眼下又跟围城一般被困着,便是陆尚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一群人说来说去,要么就是拼死向郡守大人揭露县令恶行,要么就是忍一时平风浪静,说不准捐了这次后,县令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了。
陆尚扯了扯嘴角,并不觉得县令会就此收手。
而眼下他只能先用一些房契地契把银两凑足,先将三日后的见面应付过去,只有预留出足够的时间,方有机会施展旁的应对措施。
若说其他商户家中总会置办一些铺面,陆氏物流走的是运输生意,大多数情况下是用不到铺子的,陆尚在塘镇经营这么多年,也只买了些能用做仓储和居住的宅院。
眼下将他陆氏物流的宅院清点了一遍,勉勉强强找出三座空闲的宅子,硬是凑齐了五百两。
而施县令要求第二次捐款必须比上一次多,他又添了五十两散银,也算满足了县令要求了。
后面两天,镇上并无太多变化。
街上的铺面除了粮铺和医馆,其余全关了,医馆前也是人可罗雀,只有粮铺外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往往一家铺子外,拥挤的百姓能堵住大半条街。
好在长工们的宿舍习惯存些粮食,眼下稍微节俭一点,再吃个一月不成问题。
三日期限一到,陆尚在衙吏的看守下重返县衙,这回一众商户没有多说,只管将拼了老命挤出的银票地契交了上去,全是正好卡着上回的线,多余一点也没了。
施县令面露不满,但好歹有了点收获,冷着脸也算接受了。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再次敲打一番:“这不还有钱了吗?合着你们上回是合起伙来骗本官的,哼!不过看在你们又为我塘镇做出贡献,本官就免了你们上次的罪状,之后本官要继续救济塘镇百姓了,尔等要是没什么要事,就此退下吧。”
施县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师爷瞬间明悟,上前半步,当场赶起了人。
一众商户捧着东西来,空手夹着尾巴走,这心底的气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明白的了,好在他们交了东西上去,衙吏也跟着撤回去了,算是暂时恢复了自由。
一群人在县衙门口凭眼色交流,不知谁提了一句:“今晚去观鹤楼啊?好好好,我记下了,张老爷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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