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再让我听到这个字,我就——”
燕攸宁抬起玉手,屈指朝他的额头一弹。
霍西洲的额头被弹得虽然不痛,但娘子话中的警告意味,他是完全听明白了。
“我知道。”
燕攸宁才满意,起身,搓了搓手,沿着露台往下走。
“天晚了,好回了。”
夜色已深,娘子一人独行回葛兰苑多有不便,霍西洲也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娘子身后。
马场外星辉如海,夜色倒不太暗,只可惜出来前忘了拎上一盏灯笼,燕攸宁不比霍西洲双目如狼夜能视物,再是小心谨慎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便一个不慎踏进了一块凹陷的坑洼里头,身子朝旁趔趄了下,幸有霍西洲在身后托住她腰。
他的手掌宽大、炙热,蕴含无穷的力量,令人分外觉得安心。燕攸宁的脸开始热了。
只是这只手却在托住燕攸宁的纤腰的那一刻之后,又急急忙忙地撤离,改去扶她的臂膀。燕攸宁的身子失衡,歪了一下,又被他扶了右臂,可算也是稳住了。
但方才被他托住腰的紧张和心悸之感,也荡然无存,反而有点懊恼。
再接着,就连托手臂也没了,他恭恭敬敬地将手收了回去,慢慢放回了身后,头颅微微低垂,一副听训的憨葫芦样儿。
燕攸宁是更加不满了,她发现,还是那个大司马霍西洲更得她心。起码不会是个什么也不敢想不敢干的锯嘴葫芦,亲都亲了,方才也不说拒绝呀,这会儿又像个入定老僧,这是要气死谁呢!
“霍西洲,”她乌眸陡转,一把扯住他的棉服衣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话,不得欺瞒。”
霍西洲将脸垂得极低,自是不敢有违。
燕攸宁发现他这样其实也有一个好处,至少她叫他回话,就算再难以启齿之事,他也都不敢隐瞒。
她抓紧他的袖口,道:“我问你,你想不想要我?”
话音落地,她察觉到,被她抓住的袖口一角传来轻微的颤动,其下的一条钢铁般的手臂,仿佛紧紧地绷了起来。
这话,娘子问过。
就在大前天,三月三上巳日,娘子春游归来,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闯入马房,对他质问过。
当时娘子的神态口气,霍西洲一刻不敢忘。
当时,娘子是在逼问他,居高临下,充满了震惊、愤怒,甚至是恶心。他能感觉到,娘子对他的龌龊念头感到恶心欲呕。
但今天,在这一刻,却又有所不同。娘子仿佛只是在问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就好像是在问他今晚应该吃了什么。当然,就算是这样的问题,他也必须老实作答,否则她便会有上百种办法来惩治他。
霍西洲的心也随着外部的皮肉一道,仿佛下了一道油锅,就着滚烫的热油煎熬了数十遍,才堪堪敢,不出声,用沉默的肢体语言回答。
他想。
想得几欲疯狂。
果不其然,这锯嘴葫芦还是有点儿东西的,起码不说假话。
燕攸宁凝睇着他,“你要得起我么?”
霍西洲的身体更是一震。
娘子,是国公府的娘子,且不说她本为嫡女,就算只是庶出,与他这般已经沦为贱籍的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霍西洲不敢。”
他这副姿容,岂能与娘子相配。
燕攸宁凝视着他躲避过去的眸,道:“倘若,我肯给你机会,你愿不愿意去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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