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28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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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敏的病例是非常复杂的,而且症状也没有足够的标志性。在有足够价值的检查报告出炉之前,孙立恩需要所有的意见。哪怕是那种听上去不太靠谱的也行——反正有状态栏作为后盾,他要辨别各种意见倒也相对简单一些。

除了打电话向自己认识的行业大牛求助,孙立恩还充分发扬起了自己“敏而好学”的特质。他干脆把电话打到了吴友谦那里。

“老东西要60个小时才能给出建议?”吸引了吴友谦的,首先还是老东西在这个病例里的特殊表现。毕竟这套系统当初设计就是为了给一线临床医生做提示的。而一个普通轻症病人从抵达门诊到完成检查并且拿到药物,往往也就一两个小时而已。

按照项目组的计划,老东西从拿到检测结果,到给出诊断建议的时间应该小于三十分钟才算是有实际使用意义。而要成功投入临床使用,这个诊断时间应该被缩小到小于十五分钟才行。

六十个小时的诊断时间,就算是对住院病人来说也有些太长了。吴院长虽然对电脑技术不够了解,但跟组这么长时间,他对于老东西的能力还是有一个非常具体的认识的。在老东西刚刚开始进行神经网络学习的时候,一个普通的胃痉挛需要耗费老东西大概十五天的时间进行运算。而现在,老东西要判断一个患有胃痉挛的患者,大概只需要30秒的运算。

哪怕已经取得了这种进步,老东西仍然要计算超过六十小时才能给出建议。吴友谦先是觉得难以置信,随后就开始沉思了起来。

“六十个小时的计算时间确实可能说明了一些问题。”吴友谦在电话里沉默了差不多三十秒。孙立恩在这三十秒里一直忐忑不安的等着吴友谦说话——他特别担心是不是自己在实际使用老东西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导致了这种长到匪夷所思的计算时间出现。“这个病可能会比较麻烦。”

“不过,既然是老东西能算出来的,那至少说明这种疾病确实是被输入到了老东西数据库了的吧?”孙立恩毕竟是个年轻人,对于计算机相关的东西还是有一些基础认知的。“毕竟老东西也是个电脑,它总不能凭空诊断出一种并不存在的疾病吧?”

“那当然,它就是台电脑,又不是有二三十年从业经验的临床专家。”吴友谦对孙立恩的推断给予了部分肯定,“不过,要是碰到数据库里没有的疾病,老东西还是能够凭借自己的数据库给出模糊推断的。它不知道感染了患者的是哪种新型病毒,但它应该还是能够分得清楚自身免疫系统疾病和感染的区别的。”

这就相当于给出了一个诊断方向?孙立恩想了想,觉得老东西发挥的作用好像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那也行……”他顿了顿之后问道,“吴院长,我手头这个病例你不感兴趣嘛?”

“能让老东西算六十个小时的病例,你说我感不感兴趣?”吴院长在电话那头咳嗽了好一阵,然后继续道,“病例你给我传真一份发过来。”

“传真可能难点。”孙立恩苦笑着看着自己手里这份厚实的仿佛实用内科学的病例——袁平安的工作确实卓有成效,他按照时间线索,把唐敏的所有病例记录都编列成了一本厚厚的病例——然后无奈道,“我手上的这本病例少说也有个四五百页,要拆开扫描传真工作量太大了。您现在在宁远么?不行我等会把病例给您送过去。”

孙立恩会选择向吴友谦求助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老吴同志毕竟在行业内打拼了几十年,他教出来的学生恐怕比孙立恩见过的医生还要多上几十倍。而这些医生在各自的职业发展中,也会结识不少其他专家学者。要知道,对于这些“专家学者”而言,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研究项目和项目申请以外,大概没有几件事情的吸引力能和这种“很多其他专家都摸不着头脑的罕见病”相媲美的。

找吴友谦求助,算是投石问路。而找宋文和刘堂春,那就算是四院自身的既定渠道了。

刘堂春现在是负责分管急诊和诊断中心的副院长,下级医生有搞不定的病例,请刘副院长出出主意那再合理不过。而宋院长嘛……孙立恩的求助电话都打到吴友谦手里了,那通知一下宋院长也算是合情合理。

刘堂春和宋文在接到了孙立恩的求助电话之后,其实还是有些惊讶的。两人都没想到,四院居然还能收到孙立恩搞不定的病人。刘堂春对此表现的最为激烈,“你都搞不定的病人,你让我上哪儿找人处理去?”

“刘老师,我这也是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孙立恩无奈道,“基因检测已经在搞了,脑脊液的检查后面得看看神外和普外有没有什么办法从患者的引流管上下手……我手上的牌就只剩下带着病人去外院做pet了……”

“pet我能给你想想办法。”刘堂春直接从孙立恩手里抢了个最简单的活,“你要找外院专家会诊,要么去找宋院长,要么去问问陈天养和柳平川手里有没有合适的。老刘我不方便给外院专家打电话。”

孙立恩琢磨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刘堂春为啥说自己不方便打电话——感情老刘同志也怕别人误会?

而相比较刘堂春,宋文就显得靠谱多了,“病例拿过来一份,我问问看西华医院那边的专家有没有什么想法。还有,这个病人,你问过帕斯卡尔博士的意见没有?”

第744章 帕斯卡尔

老帕已经好多天没在综合诊断中心里露过面了。原因也挺让人无奈——他之前在美国带过的研究生,在从纽约飞往韩国的飞机上被美国海关给拦了下来。

海关细致搜查了莱纳斯的个人笔记本电脑和四个随身携带的移动硬盘。虽然没有从里面找出什么可能“涉及美国国家安全”的东西,但是他们还是从移动硬盘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几部印着“fbiwarring”的未授权电影。

这下可好,莱纳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预定了的飞机抛下自己和自己的行李,朝着大洋彼岸飞去。而他自己则被迫留在了美利坚,并且还得出庭三周后举行的治安法庭——法官估计要为他的违法行为开出几百美金的罚单。

而老帕最近焦头烂额的就是莱纳斯的事情。事实上,不只是莱纳斯,收到帕斯卡尔博士邀请,并且也同意来国内搞学术研究的几个博士全都在出境的时候遭到了突击检查。就凭美国海关故意找茬的这个劲头,想要在个人的手机或者电脑上找出一点不合适的东西简直太简单了。

最后顺利来到国内的,只有一个在哈佛留学过的中国留学生。他比较聪明,自己什么电子设备都没有带。手机也就只拿了一台没有开封过的苹果,以及一张从国内寄来,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取下来的电话卡而已。至于他个人的笔记本电脑嘛……他把这玩意直接卖给了自己的同学。

帕斯卡尔博士没有到四院来,但这也并不影响孙立恩拿着病例去询问他的意见。帕斯卡尔博士自从有了自己的实验室之后,就从爱岗敬业的好专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的黑心老板。虽然孙立恩心里也明白,老帕的综合诊断中心主任职务其实留着给徐有容打掩护,但……这也不影响孙立恩去骚扰他嘛!

看看人家布鲁恩博士,再看看老帕!同样是从美利坚来到国内的两个美国专家,怎么在工作态度上的区别就这么大呢?

两位美国专家的工作态度暂且不提,孙立恩和徐有容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自己就拎着病例出现在了宁远医学院的生物实验楼下。学院距离四院稍微有点距离,不过自己有车开就是有这点好处——至少不用抱着一摞厚厚的病例,在寒风之中一脸狼狈的等公交车或者打车。

带着病例来到了门口,孙立恩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许应该先给老帕打个电话。但来都来了,在这点事情上他决定偷个懒——反正门口坐着伊莎贝拉,跟她说的效果也差不多。

伊莎贝拉确实坐在门口,但孙立恩还真没法直接请她传达一下自己的来意——她正在一脸严肃的打着电话。

“肖恩,你也知道,那完全是无稽之谈……”孙立恩进门的时候,伊莎贝拉朝他递过去了一个“请稍等”的眼神,然后自己走到了一旁的房间里继续通话。“政治操纵不应该影响执法部门的行动,这个原则是必须坚持的……”

虽然不知道伊莎贝拉究竟在跟谁通话,但是看她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孙立恩也知道现在不是个打扰别人的好时机。他只能坐在原地开始等待——但愿这次电话的通话时间不会太久。

然而孙立恩的脸黑已经开始出现了恶化的趋势,伊莎贝拉的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居然还没有结束。这位平时一脸和蔼可亲的前fbi谈判专家仍然保持着非常稳定的语气,但孙立恩也能听得出来,她真的开始不耐烦了。

“亲爱的,咱们中午去吃……”就在孙立恩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拿手机出来给帕斯卡尔博士打个电话的时候,走廊里面的房间门被人一把推开,凌乱姜红色头发加地中海发型的帕斯卡尔博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走着,一边大声朝着自己的妻子吆喝着。结果刚出来两步,就看见待客区里坐着表情有些奇怪的孙立恩。

“你怎么来了?”老帕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走了过来。他一边走着,一边大声道,“伊莎,孙来了!你给他倒杯茶……”

“哐!”伊莎贝拉一脚踢开了自己所在的房间房门,并且指着帕斯卡尔博士的鼻子怒道,“我正在和肖恩谈莱纳斯的事情,你要是帮不上忙,那就别给我添乱!还有……”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然后怒吼道,“shtuthefuckup!”

“哐!”又是一声巨响,伊莎贝拉用尽全身力气把门重新摔了回去,三秒钟后,房间里重新传来了她冷静而且平和的声音,“不好意思,我这里刚刚信号不太好……”

孙立恩看着这个样子,尴尬到差点连呼吸都忘了继续。而帕斯卡尔博士则带着一脸无所谓而且还有些无奈的表情,朝着孙立恩耸了耸肩膀,“最近的事情太多,伊莎贝拉重新回到工作模式之后就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好在她不用在家里接上级指挥官的电话。陶德出生之前,她可是天天在家里喊着‘fuck’的。”

孙立恩根据现有线索合理推断了一下,判断帕斯卡尔夫人大概是为了给孩子一个比较健康的生长语言环境,所以才选择从fbi谈判专家的位置上退下来,回到家庭成为一个全职主妇。

这样的判断到底对不对孙立恩反正不太想去验证,不过考虑到第一次面见帕斯卡尔夫妇之前,瑞秋不怀好意怂恿胡佳去询问两人过往浪漫经历的举动,孙立恩觉着自己的判断应该有很大几率是对的。

“伊莎贝拉看起来压力挺大的。”孙立恩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他只能努力把话题往自己带来的正事上引。“诊断中心接了一个病人,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复杂?能有多复杂?复杂到你也不明白她究竟得了什么病?”帕斯卡尔博士对这个情况也作出了和刘堂春相似的反应。

孙立恩点了点头,然后向帕斯卡尔博士递上了自己手里的病例,“袁平安总结的病例,这个孩子经历了两次活检,但还是没有确定究竟得了什么病……”

帕斯卡尔博士坐在了孙立恩身旁的沙发上,然后开始看起了厚厚的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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