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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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黄忠义一伸手,“拿来!”

“什么?”

“合欢香啊,你既没用完,还我来!”

第8章 、第八章

六月炎炎,一宿燥热难以安眠。

新婚第二日,果不其然,她守了空闺。

天色刚亮,徐婆子带着蒹葭喜滋滋进了里间,见喜账里月容刚刚起身,也不等柳月容开口,眉飞色舞,

“我的姑娘啊,什么叫老天有眼!这就是老天有眼!”

“昨儿个黄家给姑娘来个下马威,连碗面都要不来。

哈哈,立马就有报应。这大少爷啊,一夜未归,早起满身是伤的回家,鼻青脸肿的。说是和国子监的同窗起了冲突,被人给打了!”

“被人打了?”

柳月容停下正在系的盘扣,不敢置信。今上年方十二尚未亲政,顾太后仁厚不干涉朝政。朝廷大小事宜皆以黄张两位太傅为首,除顾知山外,再无人能和这二人分庭抗礼。

文武百官,谁敢动张黄两家的人。

难不成,是顾知山打了黄忠义?

这念头刚蹦出脑海,便被柳月容摇头否决。那人表面看来行事张狂,实则内敛,城府极深。十七八岁便率兵征战的人物,一身铁骨铮铮,寒气逼人,哪里是会轻易动手的人物。

更何况,那男人对自己,是半点儿情意也无?,又怎么会替她出手。

心底发苦,手心汗湿,细小玉石盘扣怎么也扣不好。月容目光转向一侧端着铜盆的蒹葭,低眉垂眼。

莫名,柳月容觉得,她知道其中内情,含笑看向徐婆子,道,

“今儿个早上可有妈妈爱吃的酸菜肉丝面?若有,妈妈快吃去,仔细面坨了。”

“可是有呢,连带姑娘的早膳也齐备了!昨日的银钱没白花,这厨下的婆子,巴巴的送了早膳来,姑娘先洗漱,老奴等会儿端来给姑娘。”

徐婆子笑的牙不见眼,姑娘是个仁慈人,这二太太派来的小丫头,也一心向着姑娘。只等把这黄家少爷的心笼络住,生个男胎,一辈子就算平顺安康。

等徐婆子走了,蒹葭这才活跃起来,端盆进了里间,一板一眼,询问道,

“早起侯爷送了金创药来,大奶奶您身子可还疼,若还是难捱,奴婢给您上药。”

男人挞伐整宿,直到天明才方餍足。柳月容便是内里多娇,也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神经紧绷不敢松懈,幸而,在肃毅候府的人面前,她不用伪装什么。

褪下身上裹的素稠窄身小衫,柳月容一身皮肉上,青紫斑痕显露无疑。便是有了心理准备,蒹葭仍是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天不亮,常达便巴巴的托人送进来药。她瞧着柳月容行动端庄有礼,矜持有度不错半分。谁能想到,褪下衣裳,内里竟是这般模样。

从腰间荷包抽了药粉出来,倒入铜盆之中。药香弥漫,沁人心脾。顾家军功起家,药理也不差。尤其以金创药,治伤止血为佳。

她六年前,曾有幸用过这药。只是没想到,这药六年后,会以这种形势出现在眼前。

想起男人毫不留情拒绝自己,月容越发觉得胸腔憋的难受。既然无情,何必送这些东西扰她心绪。岔开话题,佯装不经意道,

“你是那边的人,你可知,相…”

抿抿干涩唇瓣,柳月容莫名不愿用相公称呼黄忠义,改了口,“大少爷他是什么情况。”

“是张太傅家的二爷和黄家少爷,在太白楼起了冲突。张家二爷据说也挨了罚,张太傅罚他跪了一宿的祠堂。”

至于原因,蒹葭抬起杏眸,见佳人罗账初醒,晨起芙蓉一般娇嫩,肌肤纹理无一不美。只一身指痕斑驳,让人瞧见格外心疼。

想起传话来的常达,千叮咛万嘱咐,侯爷不许她得知内情。蒹葭吞下所有话,小心开口,道,

“侯爷吩咐,他臂力超群,您夜里受罪难免不舒坦。奴才拿这药水给你揉开,过上三五日,便瞧不见这些痕迹了。”

轰的一下,柳月容桃腮粉脸,一下子染上胭脂颜色。实在是,那男人实在是没脸没皮,这等隐私事,岂能是寻常人也随便说的。

等她下次见他!看她不教训他!

只,念头刚起,柳月容便褪去羞涩,满心沉重。她是有夫之妇,哪怕黄家娶自己另有所图,她再恋慕顾知山,也得是未嫁之身才行。

更何况,昨日月亮门下,男人无声拒绝。故人相见,却是在一夜夫妻过后,怎么想也觉得荒谬。

当即正容,朝蒹葭道,“你既然知道内情,我有两句话也要嘱咐你。”

“我如今是黄家的大少奶奶,哪怕婚书未过,拜堂未成。世人眼中,我也是有夫之妇。

昨日偏和侯爷中了奸人算计,本想一死了之,谁知被侯爷救下,才苟延残喘保住性命。

现如今奸人是谁尚不可知,我这身边儿,到处是雷,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姑娘放心,奴婢明白。”

蒹葭见柳月容行事谨慎,知她处境艰难。等水温稍凉,拧了帕子覆住她脖颈伤痕,动作轻和柔软。

口中也跟随徐婆子改回姑娘的称呼,不再喊大奶奶,宽慰月容道,

“侯爷让奴婢来黄家另有要事。现抛下要事,也要奴婢在姑娘身边伺候,可见姑娘在侯爷心中地位之重。

姑娘只管放宽心,万事有侯爷!”

热帕上身,熨帖初醒时的酸麻。疗伤圣药给她祛身上青紫,实在是大材小用。好在效果良好,一遍药过,疲乏不堪的身子就多了几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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