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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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大荒会不会扑过来对着她摇头摆尾一副乞怜的样子?若是那样就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啊。

毕竟在平江府大荒和它的主子一样嚣张跋扈,能让它摇尾乞怜的人可不多,恰巧她元大小姐就是那其中不多的一人…

“阿嚏,”跟在元泊身后的大荒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它伸出爪子挠了挠鼻子,又波澜不兴的迈着八字步跟着主子向前走去。

元泊看了眼湖边一闪而逝的两道身影时,不禁抽了抽嘴角,凌儿这样不更显得做贼心虚吗?

他身后的元义还在四处张望,嘴中不停问道:“哪里呢?哪里呢?这哪里有人?呃,不会是那两人吧?”

元义的手指向了湖中的方亭,元泊眼角扫了他一眼,像看傻瓜一般。

元义讪讪收了手,挠了挠脑袋傻笑,“我就说嘛,容貌可以改变,身形总没办法变,那亭中之人明显比两位小姐要高出许多。”

元泊不再搭理他,只望向方亭,亭中的两人正背对着他们,一人身姿挺拔,双手背在身后,其中一只手中还握着本书,元泊讥笑,走到那里都带着书本的,除了谢羽迟还会有谁?

而另一人微微弓着背,本要比谢羽迟高出些许的身形,这样一来却和谢羽迟并肩了,再看他频频转头和谢羽迟说话的样子,元泊心中已有了计较。

“大荒,”元泊指了指湖中。

“汪汪…”大荒得了指令,对亭中叫了两声。

正与谢羽迟相谈甚欢的陈又炎听到叫声下意识的转过身,湖岸边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正向他望来,还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陈又炎一眼认出此人就是平江知府的公子元泊,但他和元泊并无交情,这聚会虽是他牵头,但他也不会以为元泊会认得他,所以这招呼的对象只能是谢羽迟。

陈又炎向谢羽迟望去,见谢羽迟只是对元泊点了点头,脸上神情丝毫未动,陈又炎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喜悦,看来平江府两位公子毫无交情却是真的,如此,谢家和元家的关系不睦也是真的。

然谢羽迟可以无视元泊,但他却不能,想到此,陈又炎对谢羽迟拱手一礼,“众位学子听说大公子来了,都企盼着能见您一面,又炎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公子能赏脸去赴个宴。”

“不用了,稍后我便回了,陈公子不必再来请。”谢羽迟却丝毫不顾陈又炎的情面,转过身又捧起了手里的书。

陈又炎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愤怒,但很快又被笑容隐去了,他刚想再劝,却忽而想到谢羽风的警告,悻悻然住了嘴,最后才道:“既如此,那又炎就不打扰大公子读书了。”

谢羽迟却未再作声,陈又炎轻甩袖角,又是拱手一礼,对谢羽迟道了一声告辞,朝隐在不远处的小船上的艄公招了招手,不一刻,小船便载着陈又炎离开了方亭。

站在船头,陈又炎内心泛起波澜,他今日乍一听说谢羽迟已到了门外时,一时还不敢置信。

虽然谢羽风和他保证,一定会说服谢羽迟前来陈府,但整个江南道的学子都知道,谢羽迟从不参与任何学子间的聚会,平日里更是甚少出府。

谢羽迟今日能来陈府,初时陈又炎觉得他送给谢羽风的一万两银子没白花,但此刻,他又觉得这一万两银子花得有些不值。

毕竟谢羽迟自来了陈府就未在众人眼前露过面,这和他邀请谢羽迟来陈府的初衷又有些相悖。

他费劲心思巴结这些穷酸学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能在平江府拥有一席之地和名望,然这地位和名望又从何来?当然需要有人抬举他,所以谢羽迟是最好的人选。

“汪汪…”岸边传来的叫声勾回了陈又炎的思索,他望着岸边那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亭中谢羽迟的背影,心中比较了一番,才不得不承认,谢羽迟这种人真的只可远观不可近交。

也许,比起谢羽迟,元泊会更为容易结交些,和元泊交好,对将来的事总不会有坏处才对。

想到此处,陈又炎面色松了,他又正了正衣襟,片刻之间便换上了殷殷笑意。

和人交往,想让那人喜欢接纳你,一定要投其所好才对,这是陈又炎混迹平江府几年来的收获。

谢羽风如此,他相信元泊一定也不例外,只有谢羽迟这个书呆子无动于衷。

待陈又炎下船后,看元泊竟还站在岸边,他不由大喜,几步迎了上去,“又炎实在没想到元公子竟也来了陈府,公子怎不派人通传一声,又炎也好去迎迎公子。”

谁不爱听恭迎奉承之词?

元泊虽有些懒散,但还是朝他笑了笑,道了句,“又炎兄有心了,元某只是前往踏青途中听闻陈府有热闹才顺道过来的,元某也想见识见识咱们平江府学子的学问到底如何?毕竟三年一次的秋闱就快要到了,元某也希望咱们平江府能再出一位少年解元。”

“是,是,公子说的是,这回来参加聚会的听说便有几位学问不错的,更有几位年纪尚小的,说不准真能如公子所愿。”

三年一次的秋闱将在几个月后举行,许多学子之所以提早从乡县来平江府,来参加学子间的聚会,便是为了多结交些同窗,以期对秋闱更多些了解。

谢羽迟,众人一掷千金也想得见与之一谈的少年解元,虽来了陈府却偏偏不肯露面,陈又炎想到此不由低下头去,掩去了眼中的几丝恼怒。

今日来陈府的学子,还不知有多少人是为谢羽迟而来的,只是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陈又炎却没注意到元泊眼中浮起的嘲讽,谢羽迟又岂是肯轻易抛头露面的人,更不用说站在人群中央任众人打量了。

还不知今日的谢大公子是哪根筋搭错了,对他来说,肯来陈府已着实不易了。

陈又炎句句攀附,元泊又怀有目的,不过三两句,元泊和陈又炎便一见如故,仿佛许久未见的朋友般开始谈天说地。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暖风吹来,一阵幽香,不多时便到了一片花海前,花海中间是一条小路,小路旁竖着块木牌,上面刻着四个红漆大字“升平花苑”。

“殿前曾献升平策,独占鳌头第一名,陈兄的心意着实令人敬佩,”元泊摇头晃脑夸赞陈又炎。

“元兄过奖了,陈某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陈又炎有些讶异,没想到元泊竟也知晓这“升平花苑”的来处。

陈又炎忽然想起元泊在平江府不甚好的名声,突然停住了脚步,“元兄,从这条路向前不远,便是今日举办宴席之处,陈某想起还有一些事要吩咐下人,就先不陪元兄过去了,元兄自行前去可好?”

元泊听闻这话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你且去忙,我自去便可。”

“陈某失陪,”陈又炎拱了拱手。

“去吧去吧,”元泊挥挥手,转身走了。

一直跟在最后的元义瞅了一眼陈又炎,默不作声的跟上了元泊的脚步,大荒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跟在元泊身侧。

陈又炎看着元泊一行远去,才转身向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

“主子,陈又炎去做什么?莫不是去为您准备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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