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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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器把闻人湙送回了他在京中的府邸,这里靠着镇北将军府,离平南王府也才两条街,梁王的人也不敢在这里有大动静。

许三叠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撞上封善抱着容莺往屋里走。

容莺的身上搭了一件外袍,上面沾着的血迹已经干了。

外衣脏了大半没人管,这里没有侍女,也是闻人湙给顺手脱去,耐心地将她发髻散了。而做这一切的时候,容莺似醒非醒地蜷着身子,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他一片衣袖,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

闻人湙离去时还掖了被角,许三叠一点不落地看见了。

加上方才那一幕,实在让他不得不开始忧心。

许三叠愁着脸,问道:“这小丫头不会是喜欢你吧?”

他怎么总觉得闻人湙非但没有抵触,反而在纵容呢。

“那又如何。”他平静道。

许三叠瞪大眼,声音却压得极低,恶狠狠道:“什么叫做那又如何,闻人湙你脑子清醒点儿,方才你还骂她老子是窃国贼子。你要真怜她当妹妹就罢了,要是敢动心思,师父他老人家非得让你跪在地上给灵位磕头。”

“她是什么人我难道不清楚,你当我是禽兽了不成。”他轻嗤一声,反倒说起许三叠的不是。“你脑子里尽是些龌龊心思,竟然还教训起我来了。”

许三叠不满地小声抱怨:“你这疯子未必干不出禽兽的事,不是最好,以免以后出乱子。好歹也是背过四书五经,在外能装出正人君子的人,可别做出什么混账事来。”

闻人湙被他念叨得不耐烦,眼皮都不抬地说:“知道了。”

第11章 染病 梦里也是纤细腰肢

刺客没留下活口,这件事丢给了刑部去查,导致刑部的人焦头烂额不知从何处下手。

闻人湙在朝中任事的时间曾几次修订旧律,几次的建设都撼动不少旧臣的势力。私底下对闻人湙不满的人并非少数,要说被他抓住了把柄想要斩草除根也不是没可能。

正是因为这样,刑部就更不好查了,别说找不到从谁开始查,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敢深挖,接到这个苦差后刑部上下都是苦不堪言。

而闻人湙虽然伤得不重,皇帝还是给他批了假,允他在这段时间只管好好休养,有事让人传信即可,另外又赏赐不少上好的物件,以及两大箱名贵的补药。

闻人湙受赏够,连带着跟他在山坡里滚打一圈的容莺也沾了光。

容莺心里也清楚,是因为闻人湙的存在,才让她的父皇突然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小女儿,如果不做点什么似乎太过冷漠,于是连带着给她送了赏赐。

多是些女儿家的物件,从头到脚一应俱全,有布料也有成衣。

容莺平日里不太注重装扮,若不是重要场合,她都会以舒适自在为主。赏赐的簪钗大都名贵精致,发冠上镶着鸽卵大的宝石,蜻蜓眼项圈由大小均匀的珍珠与宝石整齐组合,坠着一颗剔透的紫璎珞。

洗华殿的宫人看到送来的名贵物件,也是小小地惊叹了一下,惊叹后又觉得可惜。

即便是再好的珍宝,也要看是谁拥有,若是没有权势傍身,这些好东西戴在身上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容莺对于此事是深有感触的,她没有守住宝贝的能力,还不如知趣一点。

不幸的是回宫第二日,容莺因为感染风寒没有去书院。聆春在小厨房熬好了药,端进屋子准备给她喝。

本来正蹲在一个箱子前捣鼓旧物的容莺,忽然闻到一阵苦涩难闻的药汤味儿,心知是聆春端药来了,立刻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公主来喝药吧。”

三花咬着容莺的裙带叫个不停,她还是没起身,表情十分不情愿。

“公主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要再孩童心性,不过是喝药有什么难的,憋口气闷声喝下再用茶水漱漱口便结了。”聆春将药碗放下,并不准备耐着性子哄她喝药。

容莺扭了脚,现如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突然又染上风寒,而书院里的夫子很严厉,该做的课业都要补上。她虽然想尽快好起来,却也不情愿喝药。

“二皇子殿下与平南王世子的赌约就在五日后,公主就不怕拖了后腿被殿下怪罪?”

容莺听到这句才想起来容麒和萧成器的比试近了,容麒可不会管她是否身体不适,只会因为她的拖累从此更加为难她。缓了一会儿,药的味道越发浓郁了。“你加糖了吗?”

聆春:“加得够多了,甜不甜苦不苦的好不到哪儿去,公主快喝吧。”

容莺到小桌前坐下,才端起药碗就差点干呕,抖着手正要放下药碗,聆春突然开口:“听闻帝师恶疾难愈,从记事起就开始喝药,也不知是如何熬下来的。若是如同公主一般,怕是会觉得了无生趣。”

闻人湙常年饮药,以至于苦涩的药香浸染衣物。从前容莺在珑山寺几次见他喝药如饮水,还曾猜测是否他的药没那么苦。闻人湙只让她自己试试,她不过小抿一口就皱着眉吐出来,喝了许多水来消解留在口中的苦味儿。

聆春说完,再看容莺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屏息喝药了,一张娇俏的脸满是痛不欲生。

一口气喝完,碗底还剩一层浅浅的药渣,容莺一言不发喝茶漱口,没喝两口就脸色一变起身冲出门去。

聆春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侍女随即问道:“聆春姐姐,那我再去熬一碗?”

她闭了闭眼,忍不住叹息一声。

“去吧。”

冲出去后容莺将药吐了个干净,聆春递去清茶漱口,她心虚地不敢看聆春,心中又懊悔又烦闷,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想吐出来。”

“公主无碍便好,药已经命人去重煎了。”聆春虽然有些不耐,但好在已经习惯了,容莺喝药就吐也不是第一次,以往还会煎两份备着,这次也是因为她疏忽中给忘记了。

第二份药煎好送到寝殿的路上,正巧撞见了来找容莺的李愿宁。侍女通报的时候,容莺正裹着毯子坐在书案前温习功课,听到李愿宁来找她了,表情立刻变得欣喜,紧接着侍女又说:“平南王世子也在。”

容莺愣住,不解道:“萧成器为何会来?”

大约是上次马场相见萧成器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不算好,一听到这个名字她都下意识想躲起来,但人家都到洗华殿了,她总不好不让他进来,只好不大愿意地说:“请他们进来吧。”

李愿宁如往常一般穿着轻便,暗纹的对交穿衫子,下身是石榴红三裥裙,与其他贵女比起来身上的装饰很少。而萧成器的穿着从上到下都尽显富贵,头上明晃晃的金冠就罢了,鬓角还别了一朵娇嫩的玉兰。

容莺看了一眼就默默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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