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心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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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襄阳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莫珠的话不断在耳边萦绕“小羽被耶律萨奇夺了清白!小羽被耶律萨奇夺了清白……”
“不行,此仇不报,叫我如何安睡!”襄阳坐起身,从包袱里翻出旧时穿的男装,匆匆换上,又束了头发,再找来一块黑布,蒙了嘴脸,这才踩了树杈,准备跃墙而出。
“襄阳,属下恭候多时了。”身后突然有人沉声说道。
襄阳大惊,回头正对上同样一身黑衣的欧阳宇,只见他手拿一把长剑,仰头蹙眉望着自己。
“你要阻拦我吗?”襄阳冷声问。
“不,襄阳,请让属下一同前去。”欧阳宇目光灼灼。
“你不阻我?”襄阳轻声问。
“属下只想同行。”欧阳宇再说。
襄阳略微迟疑,然后不再反对,两人一起从墙边跃出,向南院杀去……
襄阳和欧阳宇小心摸进南院府,一对巡逻的士兵从廊道缓缓而过,两人绕过他们,飞身进了一座极大的院落,看这里气派奢华,想必就是耶律萨奇的住所,但是四周门厅环绕,具体哪个房间一时也说不准。
眼见天色开始泛白,只怕没了夜色的掩护,再动手就难了,襄阳靠近其中一个房间,用手捅破窗纸,向里看了看,不觉突然红了脸,欧阳宇不明,顺着那破洞之处看进去,顿时脸也通红。
里面正是耶律萨奇,正大刺刺的仰躺在床帐中,一个赤身露体的女子蜷缩在他的怀里,两人身上仅盖一条狐毯,女子雪白的腿还和耶律萨奇粗黑的腿纠缠着。
瞧襄阳面露难色,欧阳宇小声道:“襄阳,不如让属下先杀进去吧!”
“不用,我们一起进去。”襄阳一想到小羽,怨恨的怒火便顶替了羞怯。
两人一起推门而入,门上却突然传来一串铃铛刺耳的响声,只瞬间,门外便窜进几个粗壮的大汉,耶律萨奇从梦中惊醒,襄阳手疾眼快,不等那些大汉行动,早抽身上前,一刀便劈了过去。
“啊!”鲜血四溅,倒下的却不是耶律萨奇,原来他一把拽起身边的女子替他挡了那一刀,枉那女子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便做了替死鬼,一命呜呼了。
襄阳不想伤了别人的性命,仅一走神,耶律萨奇便早拿起随时放在枕边的大刀,一刀砍了过来。
“小心!”欧阳宇一边挡着那些壮汉,一边大喊提醒。
襄阳连忙侧身躲过,却还是被伤了手臂,殷红的血水顺着手臂流落到紧握的手中,襄阳发现再想出手已经难了,原来这床壁里面有个暗搁,耶律萨奇早躬身退进去不见了。
“可恶!”襄阳恼恨的一咬牙,转回身一刀劈死一个拦路的壮汉,看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襄阳喊了声:“走!”
欧阳宇明了情况的糟糕,转手间也劈倒几个人,两人一跃上了房顶,顺着层层房梁,总算逃出了南院,可没料到那些人并不罢手,紧追而来。
此时天已大亮,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看到襄阳和欧阳宇两个黑衣人突然蹿出,不觉惊叫,那些人也就顺着声音一路追了过来。
“欧阳宇,我们分开走!”襄阳捂住受伤的胳膊道。
“不行!”欧阳宇断然拒绝。
眼看追的人越来越近,襄阳不觉急出一头汗,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队人马阵势浩大的行驶了过来,正好挡在了那些人和襄阳他们中间,襄阳刚准备抓住时机和欧阳宇离开,没想中间的一顶大轿忽然掀起帘,一把将她拽了上去。
“你……”欧阳宇刚要举剑,却见轿中人眼中寒光一扫,虽看不真切,但欧阳宇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了。
“现在你自己想办法离开吧!”他淡淡说,然后放下轿帘,轿车继续行驶着。
等这些人马过去后,那些人才发现,要追的人早就不见了。
襄阳抬起头,对上拓跋冰冷却关怀的眸子:“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才不让你再继续查下去,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一怔,襄阳紧张的心情顿时松懈,躺入了他的怀中,原来他还是爱自己的。
拓跋垂眸看着怀中的她,手指不觉轻轻抚上她细腻白皙的脸庞:“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襄阳听话的伸出手臂,拓跋轻轻挽起她的衣袖,一条血道赫然于雪臂之上,他蹙蹙眉,慢慢缠在襄阳的手臂上,缠好后,他又俯身,在那锦布上落下深深一吻。
他这一套动作做得无比轻柔仔细,襄阳原本有些冰冷的心,逐渐复苏,心底一层暖洋洋的温情不断攀升,抚上拓跋的腿,襄阳将头枕在上面,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夜晚。
幔帐中,拓跋默默瞧着眼前如玉如花的人儿,她粉嫩的脸庞细腻如玉,小巧坚挺的鼻子正匀称的吐纳着芳香,桃花的唇瓣闪动着诱人的盈彩,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轻柔的抚过她眼前的墨黑细丝,一个温柔的吻落在眉心,拓跋闪闪如星的眼瞳里全是襄阳的身影:“你还记得你出发前我说过的话吗?”
一颤,襄阳垂下长长卷翘的睫毛,襄阳不敢再看拓跋俊美的容颜。
拓跋捏起襄阳的下巴,迫使她望着自己:“看着我,今夜,我不会再停手,我要让你真正成为我拓跋的妻子。”
“真儿,你怎么了?”看自己的头发在真儿手里已经被梳理好几遍,也没有成个型,襄阳轻声问道。
真儿收回思绪,忙不住的道歉:“少主妃,对不起,奴婢走神了。”
“没关系,慢慢梳,我又没什么要紧的事。”襄阳随手拿起一本书,低头看起来。
真儿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噢,刚才蓼主子来了,我说您和少主还睡着呢!她就神情古怪的离开了,再问她有什么事,要不要通禀一声,她也不说话,好像失了魂一样。”
“是吗?”襄阳放下手中的书,若有所思起来。
沁儿漫步走在稍有暖色的院子里,抬头看着树梢上的点点嫩芽,不觉一片心酸,泪水滴滴答答的就滑落下来,忽又觉得这样不好,忙用帕子擦了泪水,继续往前走。
“美人垂泪,好一幅妙趣横生的图画啊!”突然有人不阴不少主地说道。
沁儿一抬头,正对上耶律萨奇冷笑的邪恶嘴脸,她大惊,忙左右看了看,转身便想躲过。
耶律萨奇跨前一步,拦了她的去路:“你让我好想啊,宝贝,求求你,让我痛快痛快吧!”
沁儿青了一张脸,狠狠瞪住耶律萨奇道:“我已经说过,从今后别再找我,我不是你府上窑子里的姐儿,随便你轻薄!”
“呵呵,你和她们可不一样,你是我们属国第一美人,我疼你都疼不过来呢!”耶律萨奇腆着脸凑了上来,沁儿恼了,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耶律萨奇面露狰狞,一把把她拽进怀里,就要噘嘴亲上去。
突然一把锋利的弯刀抵在了他的脖颈上,他一惊,松了手,沁儿趁机摆脱出来,这才看清救自己的人原来是襄阳。
只见襄阳怒红着一双大眼,直直盯着耶律萨奇,耶律萨奇有些发毛,怯怯的哀求道:“少主,少主妃,饶了本少主吧!”
沁儿怕她惹出事来,也忙上前相劝:“妹妹,算了,我没事,还是不要理他吧!”
襄阳一动不动,因为愤怒,拿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耶律萨奇见她这样,知道她应该不会动手,稍稍松了口气,继续游说道:“我,我可是南垸大少主,如果你伤我性命,国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可要想好了。”
襄阳咬紧了牙齿,手指捏得发青,终于,她不甘的放下了手,耶律萨奇弯唇哈哈大笑,朝一旁的沁儿说道:“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
沁儿顿时一颤,惊恐的看着狂妄大笑的耶律萨奇。
耶律萨奇轻蔑的瞥一眼愤怒的襄阳,耸耸肩道:“好好一个美人,每天拿着刀剑,难怪会被云启送到这儿来。”
说罢,他转身摇摆着,哼着小曲,无不得意地走了。
“等一下!”襄阳忽然喊了一声,耶律萨奇回过身来,正要问“干什么?”却忽感脸侧一冷,顿感有热乎乎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伸手摸了摸,便见一手的鲜血,他一声狼嚎,这才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呀!”蹲在地上,他脸色惨白的捂住左边的脸,地上不觉间已经流了许多血。
“这是给你的警告,如此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不然我定要了你的命。”襄阳潇洒的收起弯刀,转身便走,小羽,对不起,我只能如此为你报仇了。
“救,救我!”耶律萨奇颤抖着伸手到沁儿的面前,沁儿已经吓灰了脸,看到那沾满鲜血的手伸向自己,她连连后退,最后也转身跑了。
“请国主三思!”一向高傲的拓跋低声下气的跪在国主面前请求着。
国主和一些大臣都冷着脸,看似很不高兴,半晌,国主才哼哼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只要灭了云启,从此天下就是我辽国的了,这样的好事,难道还我再等吗?”说着,国主又放缓口气道:“锦轩哪!我辽国能否一举成功,可全看你的了。”
拓跋抬起头,沉声道:“国主,您可考虑到那女真为何要帮我们,他们到底是何惧心,只怕这里面有诈。”
“有诈又如何?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在我有生之年拿了这天下!”国主不耐烦了,指着拓跋道:“你回去好好给我想想清楚,不然,你这个北院大少主也不要当了,我选其他人去也不是不可以!”
“国主!”拓跋蹙了眉,握紧拳头,一条条青筋漫上脖颈。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拓跋一言不发,看着车外冷清清的景致,他不知该如何给襄阳一个交待,这件事该不该对她说。
“少主,眼下该如何?”荙愿也一筹莫展。
拓跋长叹一口气,闭眼沉思起来。
马车飞快的行驶着,眼看就要到达北院少主府了,可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拓跋睁开眼睛,轻声问:“怎么了,已经到了吗?”
“少主,好像府里出事了。”荙愿挑帘望着热闹的北院府门。
府门口站了许多人,有看热闹的,有叫嚣吵闹的,看到这样的情景,拓跋腾的冒起火来,一步跨下车,来到门口,有人眼尖,看到拓跋黑着一张脸,忙闪开了。
“少主回来了,还不快闪开!”守在门口的士兵大喊。
人们纷纷退避开,自觉地跪了一地,可偏偏还有几个大胆的,拧着脖子,止住发颤的腿对拓跋喊道:“请少主把少主妃交出来!”
拓跋皱了皱眉头,问守门的士兵:“怎么回事?”
士兵小心的凑到拓跋身旁,附到他的耳边小声说着,拓跋脸色逐渐难看,最后一闪身,奔进了少主府,荙愿暗觉不好,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冲进大厅,只见大厅里坐满了人,好像都是在等待他,一看他进来,便忙都起了身,拓跋忽略掉他们不看,只把眼睛挪到大厅的地上,在那里,一块白布盖着一个人,看来是个死人。
拓跋走上前,一旁的管家早就凑过来,刚要说,拓跋扬扬手,沉声道:“我已经知道了。”
荙愿来到跟前,看看大厅中有北院的人,也有南院的人,个个表情肃然,仰或悲伤,荙愿转头看看神色凝重的拓跋,再低头看看地上的死人,蹲身,他掀开白布,耶律萨奇一张瞪大双眼的恐怖脸孔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人说话,看样子他们已经早看过了。
荙愿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死者除了左耳被削掉,其他地方均无伤口,难道死者仅是死于被削耳吗?他不觉奇怪,这样的伤势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置人于死地,那么究竟致命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耳朵是怎么回事?”荙愿起身问。
“这……”管家欲言又止。
一旁南院的人沉不住气了,粗声粗气道:“哼,还能是什么,都是那云启来的女人,我看她根本就是云启派来的奸细。”
倏地,拓跋冷冷的眸子扫过他,里面隐隐传达着杀意,那人打个冷战,忙住了嘴。
这时,外面突然有士兵跑进来禀报:“少主,不好了,北院少主府被包围了!”
“谁这么大胆子?”有人问。
“是国主下的命令,他们,他们还说……”士兵不敢说了。
“说什么?”荙愿让他说下去。
“他们说奉命要抓少主妃回去审问。”
“混蛋,好快的速度。”荙愿暗暗咒骂。
南院少主府的人一看国主插手了,个个得意起来,刚才惧怕的样子早不复存在:“请北院大少主把少主妃交出来吧!”
“你们……”拓跋眸子愈加幽深,里面环着一层又一层阴晴不定的阴鸷之光,浑身弥漫着杀戮的气息。
呼啦啦,这时一支军队手握兵器列队整齐的走了进来,其中的一人上前,把一道圣旨递上,拓跋瞥一眼他,展开手中的圣旨,上面只有两个字——战、杀!
看来意味很明显,愁云漫上拓跋的额头,此刻的他,进退两难。
“我和你们走!”一直坐在内厅的襄阳推开真儿阻拦的手,一撩帘子,走了出来。
所有的人均镇住了,他们木呆呆的看着一脸淡然的襄阳,拓跋凝视着她,她抬头定定得看着拓跋,眼神诚挚。
那士兵看看襄阳,又看看拓跋,问:“北院大少主的意思是?”
拓跋斜睨一眼他,沉声道:“给我三天的时间,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那士兵撇嘴冷笑:“是,北院大少主的意思属下清楚了,属下一定会如实禀告国主的。”转身,他对身后士兵们招手:“把少主妃拿下!”
士兵们上前将襄阳纤细的胳膊架住,使她动弹不得,实际上襄阳也并没打算动。
拓跋眸子一暗,怒声道:“放开她!”
“怎么,北院大少主改变主意了?”士兵正想得意。
拓跋却冷笑道:“谁敢碰少主妃,等事情得以真相,我定剁了他的手脚。”
那几名士兵浑身一颤,不自觉间就松了手,“我们走!”他们悻悻的请了襄阳在前面,他们尾随其后,拓跋和襄阳再互相望一眼,他们心里明了,不会舍弃彼此。
看士兵们带着少主妃从大厅撤走了,南院的人见如此,也躬身打算抬了耶律萨奇的尸体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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