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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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沣只觉一切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好梦,喃喃道:“功亏一篑,真是可惜。”

玄礼好言相劝道:“经了此回,父皇和太子间的嫌隙必将越来越大。只要我们抓住机会,卯足了劲从中搅和,不怕没有下次。”

玄昱回宫,一众宫女太监早已候在垂花门前。梁羽墨因为有孕,整个人丰盈了不少,牵着景樾,拿帕子捂在面前,眼中尽是泪水。

侧妃王嫣、黎湘琴,陈慧然,庶妃万瑾、凌钰彤,个个珠翠满头,打扮得明媚动人,一齐行礼请安。

玄昱抬手扶梁羽墨一把,“你身子重,往后不必行礼。”

梁羽墨眉若春山,清秀大方,素日并不爱笑,有种天然的良好本质。她十五岁嫁给玄昱,具温良恭俭让之德,两人话都不多,性格十分搭配。

阳光透进殿内,窗棂的雕花图案印在如镜的金砖地面。

长桌中间隔着浅浅的温情,一式玉盘盛着数十道菜品,另有小碟香油榨菜丝和酒糟腐乳。

李忠义伺候在玄昱身侧,丫鬟们有的端盥手的铜盆,有的捧着香巾托盘恭敬立在一旁。

景樾乖乖坐着,拿小木勺一口一口吃得很香,糊得满嘴是粥,可爱极了。

想起德妃自小故意溺爱,捧杀自己,玄昱心中依旧发凉,见梁羽墨搁下手中的银箸,淡淡道:“你该多吃一些。”

他极少这般体贴,梁羽墨不觉眼圈儿一红,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我吃饱了。”

知道她不爱吃肉,玄昱抬手盛汤在她碗中,“你现在是两个人吃饭。”

梁羽墨心中无限激动,端起碗将汤喝完,见他无话,微微一笑,驯良而沉默。

玄昱由李忠义伺候漱口,盥手的动作顿了一顿,“去叫白川过来。”

玄礼打马回府,远远看见府门前人头攒动,竟有数百兵勇,心中大惊,立刻扬鞭过去,断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杨虎臣脸上横肉绽起,“对不住十爷,我是奉旨搜查,请您配合。”

“混账!”玄礼可火了,气得一马鞭就朝他抽过去。

杨虎臣侧身躲开,眼睛一横,按刀大声道:“万岁有令,十爷若敢抗旨,按律处置!”

玄礼平日架子十足,哪受得了这门子气,翻身跳下马就抽出腰间的剑,护卫军纷纷涌过来,杨虎臣喝令众人不要干预。

玄礼执剑,招招发狠,十几个回合后,杨虎臣的刀已然架到了他脖子上,“既是圣旨,爷还是老实配合为好。”

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挤得水泄不通。

玄礼瞪着气得发红的双眼,索性将脖子朝他的利刃贴过去,顿时咆哮如雷:“动手啊!有种你杀了老子!”

“得罪!”杨虎臣一声令下,几个兵勇饿狼一般猛扑上前,将玄礼双手双脚控制,捆得形同一只待蒸的大闸蟹,牢牢按在墙上。

玄礼这辈子哪受过这般侮辱,无法动弹,气得死命谩骂挣扎。

几十个兵勇鱼贯而入,翻箱倒柜,将整个府内弄得一团糟糕,床角,桌下都没放过,甚至连大案底下都掀开了。

一时搜查完毕,兵勇递出两个小盒子,禀道:“回大人,搜查完毕。”

杨虎臣下令将玄礼翻过来看着自己,阴狠狠一笑道:“爷,您现在得跟我去见万岁了,杀与不杀,自有万岁定夺。”

第43章 醉花间 (18)

正殿外的铜鹤, 铜鼎,石晷的指针,光影渐移。

众皇子挺直胸膛跪在皇帝面前, 只太子玄昱双手扶膝, 端坐在绣龙瓷礅上。他面如冠玉, 坐姿笔挺, 穿着一袭杏色蟒袍,神色极为平静, 眉目间展示着一股奕奕逼人的英气。

玄礼腿颤身摇,浑身冷汗淋漓,此刻才被松绑,脑子里像是绞着一团浆糊。

皇帝狠狠看着玄礼,将两只盒子朝下一扔, 冷生生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玄礼跪行几步,快速打开盒子, 只见里头放着一个桃木所刻,青面獠牙的小鬼,上面刻着玄敬的生辰八字,还扎着密密麻麻的细针。

打开另外一个, 同样的小鬼, 刻的是太子玄昱的生辰八字,底下压着’速薨‘的咒符。玄礼慌得将盒子一扔,磕头道:“父皇明察,此事定有人栽赃诬陷儿臣。”

皇帝刁毒的眼神死盯着他, “先是太子后是玄敬, 一个个身体抱恙,那好, 你说被谁诬陷?”

玄礼只感觉那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转脸看着一众兄弟们,目光落在玄昱脸上,颤声道:“一定是太子,是他要治儿臣死罪。”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脸色发白。

玄昱平静的脸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立身行了礼,语调温和地说:“魇魔鬼物并未将儿臣和大哥如何,请父皇开恩,赦免玄礼之罪。”

他的语气诚恳,的确是为玄礼求情,但说出来便是直接定了玄礼的罪,究竟是真大度还是假好心?众皇子心中有数,没看清情势不敢轻易发言。

辅车相依 唇亡齿寒。玄沣紧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叩下一个响头道:“玄礼忠心贯日,断不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求父皇彻查。”

皇帝冷冷一笑,“他也配得上忠心贯日四个字?造作乖戾,聚饮玩女人才是他的所长。”

事起突然,玄沣此刻也看出苗头,撇开兄弟扶持之情,这点努力也是枉费心思,勉尽人事。

父皇明显不肯给十哥解释的机会,玄奕心中暗暗感叹:太子早已洞穿圣意,求情不过是做样子或者加快父皇决断罢了,只是这件事从何发起,背后究竟由谁推动?

绝望在玄礼僵硬的面孔上一点一点蔓延,他浑身颤抖,带着哭腔道:“儿臣……儿臣冤枉,的确没有做过这件事。”

皇帝抬目望着殿外,叹息一声:“朕给过你机会,本期你能痛改前非,岂知你乖戾之心不改,反而变本加厉。”

这话冲得玄礼的耳鼓轰鸣,心脏兀自狂跳,声泪俱下道:“儿臣冤枉,此事若是儿臣所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皇帝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拟旨。”

在皇帝目光如电的逼视下,玄礼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想辩白又不敢,已是泪如泉涌。

候在一侧的赵庸神色凛然,提笔濡墨,凝神看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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