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庆国公府在失去儿媳崔芙后,陡然觉得她并没有先前觉得的那么不堪,于是又萌生复合之意。
毕竟这对曾经的夫妻间还有个孩儿,崔芙若是感念旧情,他们郭家再说些软话,表达下歉意,说不定就能挽转回来呢。
庆国公府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不提,这边楚太妃进京的路上那是火急火燎。
崔行舟向来是主意大的,竟然一直隐瞒着崔芙和离的事情不说。直到半途,才让前去接应的管事缓缓透漏了些情况。
楚太妃登时有些发懵,只觉得自己当初实在不该留在眞州,任着一双儿女去京城里作妖。
若是她在,可不能这般任性地让女儿和离了……可是关于柳眠棠的出身,也……也太离谱了吧?
“姐姐,你看我就说吧,你还不信,现在都印证了我所言非虚吧?”
说话的正是廉楚氏。
她的女婿五爷崔行迪在靠近京城的庆丰镇买了田庄和商行,跟友人合伙做了些买卖营生,最近做得风生水起。
所以就在崔行舟进京不久,崔行迪也离开眞州去庆丰镇打点生意去了,只留下新婚的妻子廉苪兰独在家中。
老五成亲后,便自立府门,并不跟王府公中同过。偌大的王府只剩下楚太妃一人,未免孤单寂寞,只能勤奋参加各种茶宴感受下人间热闹。
一来二去,原本几乎断绝的姐妹情谊又捡拾起了几分。
楚太妃原本就是个对妹妹狠绝不起来的人,只不过现在跟廉楚氏相处起来,再不像以前那般言听计从就是了。
前些阵子,廉楚氏突然神秘兮兮地来说崔芙在京城与郭家和离了。楚太妃还当妹妹搬弄是非的老毛病又犯了,压根不信,还狠狠申斥了她一通。
后来说得就更离谱了,她竟然说儿媳柳眠棠竟然是匪头子陆文!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当时气得楚太妃又给妹妹翻脸了。
可是后来,从京城里回来的人竟然也这么说。
所谓三人成虎,慢慢的楚太妃心里也有些不落地。可又不好直接写信问儿子,崔芙和离没有?柳眠棠以前可曾打家劫舍过?
崔行舟的信上也实在没有什么细节。
最后她到底是按捺不住,闹着要去京城了,几次写信催促崔行舟,这才成行。
廉楚氏一看有现成的官兵护送船队,便也想跟着去京城里走一遭,顺便送了女儿去与姑爷团聚。
廉楚氏开了口,楚太妃觉得带她们一程也算不上什么难事,便让廉苪兰与廉楚一并坐船来京城了。
说实在的,廉楚氏这次跟来,是有心看热闹的。
当初崔行舟不要她家里养得规规矩矩的女儿,却偏要一意娶个小门小户的柳眠棠。
廉楚氏原以为,柳眠棠当过崔行舟的外室就够可以的了,没想到这位姑娘先前竟然还当过匪!
对于这点传闻,廉楚氏确信无疑。毕竟当初她可是被柳眠棠刀架在脖子上。
有时候廉楚氏做恶梦时,都能梦见柳眠棠当时瞪向自己杀意腾腾的眼神,真像两把刀子,钉住自己不动。
现在想来,哪个良家的女子会有这般凶悍,又身手利落,若说她是仰山上的悍匪就合情合理了!
心有余悸之余,廉楚氏又期盼着看到姐姐悔不当初的懊悔神情,这才有十分的动力,忍受着一路来的舟车劳顿,也要看一看姐姐惊闻外王府丑闻时,被雷劈一般的样子。
当大船靠岸时,早有王府的车马前来接应。
虽然老五崔行迪在靠近京城的庆丰镇自有府宅,但是到了京城根底下,廉苪兰这个做嫂子的也应该去跟弟妹问安看望一下才好。
于是廉家母女便又跟着楚太妃去了淮阳王府。
柳眠棠这几日就要生了,每日总会宫缩几次,几位郎中轮番看了胎位,都说王妃的胎养得太好,个头略大了些,恐怕不好生。
所以柳眠棠这几日的饮食都减了分量,成日里在院子里走一走,生怕肚子里孩儿再长大些。
楚太妃一行人到了王府时,眠棠由着崔行舟搀扶,一起去见楚太妃。
就算肚子里有千万句要说的话,可看着眠棠腆着肚子,一副快要生了的样子,楚太妃也顾不得问了,只顾着看眠棠的肚子,直说怎么这么大,待分娩时可好生?
崔行舟今日因为要迎母亲,也没有出府,听母亲说眠棠的肚子大,脸色也不大好。
不过眠棠倒是笑着一一应答,只说一切都好。
照着廉楚氏先前的臆想,这柳眠棠隐瞒作匪的过往嫁入崔家,如今东窗事发,崔行舟绝对不会给这女人好脸。
可是等真见面了一看,那崔行舟居然寸步不离这女人,说话时甚至还会顺手替她揉捏手腕。
生养过孩子的女子都知道,临近生产时,有时会手脚水肿发胀。看那王爷娴熟的手法,平日里定然是没少替柳眠棠揉捏,才会这般娴熟。
这么看上去,他俩便是依旧恩爱得很,哪里像撕破脸争吵过的样子?
再说崔芙,看上去竟然比在眞州时明艳光彩了许多,也不像是失了婚姻孤苦彷徨的样子。
楚太妃原先只听说了崔芙和离,并不知其中的许多原委细节。
等到崔芙一一道来,尤其是说到被庆国公夫人磋磨得滑胎时,饶是温婉的楚太妃也气得浑身哆嗦。
她的丈夫便是妾侍成群的人,女儿受的苦楚她如何不知?这就是女儿有个争气的弟弟,没有任着郭家磋磨,这才算是让女儿捡了条命回来!
就像柳眠棠说的那般,女儿到底是王府里出来的,就算想要改嫁,哪样的男人找不到?何须跟着郭奕受气!
廉楚氏满怀着看戏的瘾头,一路从眞州奔波而来,竟然没看到一出像样的,一时失落无比。
眼看着楚太妃问不到点子上,心里也是发急,再顾不得廉苪兰对她的叮嘱,话里有话地问道:“太妃偏居眞州,消息自然不如京城里灵通,先前听得风啊雨啊的,只把太妃吓得够呛。你说说,现在的流言蜚语是多么不靠谱,居然还有人说王妃先前曾经作匪……哎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廉苪兰手里的一碗热茶突然就泼在了廉楚氏的腿上,烫得她立刻蹦了起来。
廉苪兰敛眉跟母亲道歉,挥手让丫鬟搀扶着母亲换衣服,也总算是打断了廉楚氏讨人厌的揭短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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